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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腕像是掉了一样。

    那是一种骨肉分离的痛,一波一波从手腕上传来,蔓延向全身。

    头,昏昏沉沉的。胸口好像压上了千斤重的大石头,每一呼一吸,都要使劲了全力。而绵软无力的身体深处,又有一种似冷似热的感觉,一阵阵的混杂着,交替着。

    昏睡中的人开始不安地扭动着身体,似乎是想要摆脱那种难受的煎熬。可却又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缠绕束缚住,动弹不得。

    朦胧间,林若曦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包围住。

    那样的坚实,舒适,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是记忆深处才有的感觉那是小时候,父亲的拥抱。

    林若曦下意识地依偎过去,然后蹙眉嘤咛着,又陷入了深沉的昏睡。

    夜,霓虹闪烁。

    唐宏轩抬头,透过vip病房的窗户望了眼漆黑的夜空,然后凌厉的视线直直射向坐在沙发上的某位倒霉医生。

    方文岳是被唐宏轩逼迫的,再加上院长的苦口婆心,和医院上下一众领导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儿。于是被逼无奈下,他不得不放下了手头上的全部工作,成了林若曦的全职医生加护理,全天候24小时的守在病房里,面对着一个浑身煞气的男人。

    “她这么难受,你快想想办法!”男人一手按着林若曦的胳膊,一手紧紧的环抱着她瘦弱的身体,面色阴沉异常。

    方文岳耸了耸肩,“麻醉药的药力过了,疼是肯定的。”

    “该死!”唐宏轩低咒了一声,“你不是纽约回来的高材生么?”

    “我要是天上回来的,没准儿能求主想想办法!”

    两个人向来开起玩笑口无遮拦。方文岳话说完发现唐宏轩脸色不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这话说的是戳上宏少肺管子了,于是整了颜色,认真劝慰道:“宏轩,伤口愈合,疼是必须经历的过程。这一点,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说完,又似有感叹地嘀咕了一句,“伤口割得那么深,这姑娘瞅着文文弱弱的下手可够狠!”

    唐宏轩抿唇默然。

    过了一小会儿,他轻轻说道:“再给她用一针麻醉剂。”

    “不行!”方文岳拒绝的相当干净利落,“你瞪我也是坚决的不行!已经是能允许的最大量了。再用的话,会有副作用,搞不好要上瘾的。”

    男人喟然叹息,满脸的心疼懊恼之色。然后紧了手臂,不在说话。

    “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半晌的沉默之后,唐宏轩低沉的声音再次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差不多明天晚上吧。”方文岳斟酌了一下回答道。

    “你前天这么说过,昨天也这么说过。她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我昨天说的是也许,前天说的是‘至少’!”

    “那至多呢?!”

    “我不知道!”

    “方文岳,你tm到底什么狗屁大夫!?”

    “靠!我”

    “宏少。”方文岳话未说完,外面便响起“当当”两声敲门声,“宏少,外面有位先生想探望林小姐,说是小姐的学长。”

    “学长?”唐宏轩看了门口一眼,冷笑,“直接轰出去!”

    “等等!”方文岳开口阻止,询问性地看向唐宏轩,“是肖正国的儿子,肖帅?”

    回答他的是一声不屑的冷嗤。

    方文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好歹我和他老爹算是有些交情,我去看看吧。”

    肖帅的父亲肖正国起先的时候是m大附属的院长,后来一路平步青云,短短几年内做到了c市卫生局局长的位置。虽然两个人做同事时间不长,肖正国在附属医院任职期间对方文岳可谓是关照有加。当然是不是冲着方文岳背后方家的实力,就先姑且不论了。

    所以两个人还算是有些不深不浅的交情。

    但方文岳今天管这闲事儿可绝不是因为这点子的交情,他这人唯恐天下不乱,没事儿还要搅和事儿看热闹呢,怎么可能起热心管别人。

    他其实是不想再面对男人了,想找个理由开溜出去透气。唐宏轩身上的阴沉和喜怒无常,这两天可谓是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再和他共处一室呆下去,方文岳估摸着下一个躺在医院里的,应该就是他自己。

    往外走的时候,方文岳顺便在心中腹诽:姓唐的,你活该!现在知道心疼难受,早管干什么去了,对人家姑娘那么狠!想到这里又不禁唏嘘这小鹿也够命苦的,被唐宏轩那样的人缠上,也不知道是福是祸。那一身的青紫,他做手术时看着都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