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触及那份柔软,容欢只觉自己像做了一场梦,恨不得永世不醒,那时彼此鼻息交缠,隐隐嗅到一股甜馨的芳香,像是她唇瓣上的胭脂,又像是她本身的味道,仿佛世上最邪魅华丽的迷香,揉入呼吸,融进血液,在五脏六腑纠缠,叫他一点一点沉沦,无意识搂紧跟前的娇躯,那样温软,那样安静,美好到近乎不真实。

    下瞬,他恍然一惊,离开,怔怔凝她。

    幼幼没有反抗,只是无辜地眨着大眼睛,似乎根本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稍后伸手指着他的脸,像发现十分有趣的事,耸肩大笑起来:“表哥,你的脸怎么变得那么红呀,哈哈哈,跟猴屁股似的”

    “”容欢没说话,把她往外推了推,孰料幼幼直接扑入他怀里,脸庞朝那平坦的胸膛处蹭了蹭,想来是把他当成软枕靠垫一类的东西了,觉得依偎起来很温暖很舒服,“你别走啊,你还没有说完呢瑾成哥哥还会对乔素儿做什么,只是亲吻吗?”

    因容欢一直沉默,她略微不满地抬头,巴掌大的小脸几乎拧成一团:“你告诉我啊,亲吻有什么好的为什么要亲她?不就是亲嘴我也会的”

    她一下子勾住他的颈,将唇贴了上去,但到底经验缺乏,技术生涩,在他的嘴唇上只是一阵胡亲乱啃,使劲想把小舌头塞进去,可惜容欢不张口,她急得没办法,只好用舌尖去舔他嘴角,宛如贪馋的小猫,舔来舔去,舔来舔去

    容欢有些粗暴地推开她,一张俊脸已是微微扭曲了。

    幼幼依旧傻兮兮地笑着,干脆坐到他身上,树袋熊一样用两腿夹着他的劲腰,笨拙而毫无章法地继续在那薄红有型的唇瓣上轻啄,隐约能感觉到他在颤抖,十分压抑地颤抖,浑身更是烫得厉害,幼幼在想他是不是发烧了,两只小手不经意顺着他的脖颈滑进衣领里他猛地倒吸口气,幼幼终于趁机将小舌头挤了进去,可后面该做什么毫无头绪,像一条没头没脑的小蛇四处游闯,这个时候容欢倏然咬下她的舌头,幼幼吓得退缩,却被他的舌死死缠住,接着交缠勾绕、吸吮搅弄、一阵翻江倒海幼幼亦如那翻船的小舟,彻底被淹没了,而他仿佛被激怒的兽,吻得又狠又深,不断探入,幼幼娇喘连连,完全失去了招架的能力。

    两个男人,众目睽睽下亲热缠绵,如许画面,本该叫人面红耳赤,羞难直视才对,但这里是燕春楼,什么样的场景花歌她们没见过?既是卖艺不卖身,就要学会在这种风月场所淡然处之。来了燕春楼,便是摆开一切俗世约束,为的是放浪享受,行的是男欢女爱,什么颠鸾倒凤、双凤戏龙、分桃*其中更不乏有龙阳之好的贵家公子带着俊仆来此听曲寻乐,待到动情之处,当即唇儿相凑,卧地相拥,如此yín-靡一幕,花歌她们却可做到视若无睹,依旧巧拨琵琶,曲如行云流水。

    花歌与花诗相互示意下,领着舞伎悄然无声地退去,只余下忘情的二人。

    “表哥”幼幼脑子晕晕乎乎的,娇庞红涌,吐息如吟,叫他吻得快要喘不上气,身子一软,被他压着倒下来,她仿佛怕失去依托,本能地勾住他的脖子。

    容欢被她招惹得意乱情迷,有些发狂,将两片嫣唇吻得鲜红欲滴,又去吻过她的眉梢、眼角、发鬓用舌头伸向那玲珑小巧的耳垂,爱缠地含着啃着,手底下也不安分起来

    幼幼叫他弄的好痒,缩着脖子,一个劲咯咯傻笑:“表哥,不要啦,好痒的。”她腰带早松了开,小衣也被撩开半掀。她浑身热得要命,似乎也发烧了,奇异莫名的感觉如黑夜袭临,渐渐叫她不安又有点想哭,委屈地撅起小嘴,近乎胡言乱语一般地嘟囔:“坏蛋!”“不要不要。”“呜咬得好疼呢。”“坏蛋,讨厌死了”

    这一觉睡得极累,总有些光怪离奇的画面在脑际乱飞,可又记不清究竟是什么,幼幼再次睁眼时,只觉脑袋瓜有种撕裂的痛,大概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她瞠着大眼珠子,依旧迷迷腾腾带着不知置身何处的迷惘,伸手摸了摸地面,触感是柔软的氍毹,才意识到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燕春楼的某间雅房。

    她突然若有所觉地扭头,入目是容欢那张阖目沉睡的脸容,雪莲颜色,风情绝致,简直比那美人春睡图更令人失神动情,不得不承认,一个人长得好看,即使睡着的样子也差不到哪去,而她枕在他臂弯里,他搂着她的腰,姿势几乎可用“密不可分”四个字来形容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仅是些模模糊糊的片段在幼幼头脑里晃闪,隐约记得他吻了她,接着她也吻了他,然后他又吻了她

    她慌了神,忙推开容欢坐直身,发现衣裳还完好无损地穿在身上,只是腰带松了,她赶紧三下两下地系上,这么一折腾,容欢也被吵醒了,一手挡住额头,桃花目半眯半阖地睁开,动听含磁的嗓音带着一丝初醒的慵懒:“怎么了?”

    幼幼打个激灵,慢慢侧过脸。

    二人相互注视静静的

    谁也没有说话

    瞳孔内的她显得迷茫无措,玉颊微染红胭,在白底肌肤映衬下越见艳色,掩不住一股窘迫之态。

    容欢随之清醒,不禁狠狠闭上眼睛,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如果说幼幼醉得一塌糊涂全无印象,那么他至少是有些意识的。

    差一点,就到那一步了。

    两个人当时喝了酒,都有些情迷意乱,他在她身上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大概本能使然,幼幼一直闹着叫着不愿意,他被弄得烦了,再加上酒醉头晕,勉勉强强替她把衣服穿上,便干脆抱着她躺在氍毹上睡着了。

    幼幼表情傻乎乎的,显然尚未完全清醒,容欢不敢想象等她全部记起后该是什么样的反应,上一次吻她就闹别扭好些天不理他,容欢顿觉心慌烦躁,与此同时,意识到一个更加不妙的问题。

    窗外天色熹微,远山静悄悄地泛起一丝鱼肚白。

    他们居然在这里呆了一整晚!

    幼幼云里雾中地被容欢拉着往房外走,楼廊内一盏盏红灯笼依旧燃亮如许,随风摇曳,然而昨夜的热闹喧嚣已经一去不返,回廊里一个人也没有,只能听到衣袍摩擦的窸窸窣窣声。

    乘上马车,车夫很快挥鞭朝瑜亲王府的方向行驶,四轮压着石子咯噔一下,一直处于大脑发木的幼幼总算被震醒了。

    她昨晚睡在燕春楼了?真的睡在燕春楼了?

    嗯,看来是的这么说,她、她竟然一夜未归!

    一串天雷从头顶上轰隆响过,幼幼简直头晕目眩,顾不得考虑其它,惨白着小脸问:“怎么办?”

    容欢表情却出乎意料地淡定:“放心,没事的。”先前他早嘱咐好一切,叫人传话给丰国公府说五姑娘今晚歇在亲王府,但实际上,此事太妃并不知情,而他通宵不回王府也属平常,想来不会引起太妃的怀疑,只要稍后安排一下,再送幼幼回国公府,一定能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