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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凡秀女送上帝都,除了要过身检之外,入选者还不能称为皇帝的妃嫔,只能唤为“小主”。也不能在宫中排有一席之地,而是全部入住铃澜殿中,接受训导处宫女一个月的****。待一月之后,宫中礼仪处事都得当之后,才会在正殿上由太后,皇上以及皇后进行挑选。

    因为皇太后已经身故,所以这次便是由太妃代为挑选。点秀虽然只有一天,但是秀女们在宫里的日子却长达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真正决定那些秀女们的命运,最后那一天,只不过是公布答案而已。八仙过海,自然就要各显神通。技高一筹,才有资格获得富贵荣华。别看那些秀女们个个年纪轻轻,却都不是空有漂亮皮囊的小姐。论就她们长年累月身处的环境以及所收到的教育,手段伎俩可是圆滑得很。

    “主,主子。”愚儿小心地推开了房门,声音小得恐怕也就是比蚊虫大那么一点点。她虽叫愚儿,也确实有点呆笨,却不是真的傻瓜。打从自己来的那天起,菀主子似乎就不怎么待见她。面对那个年纪和自己差不了多少,却总让她心生怯意的陈菀,愚儿每次是能躲就躲。

    陈菀放下手中捏玩的玉泥,瞧着愚儿瑟缩的样子,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当初确实是把心里的不满给嫁接到这丫头身上了,难怪现在她一看到自己便是一副老想往外跑的模样。那时候事事不顺,芸儿又….罢了,罢了,也都是自己的不好。

    “愚儿,怎么了?”陈菀尽力使笑容更显温和,可她素日就是淡淡的,忽然要表现出无比热络之情,让人看起来更是奇怪了。

    愚儿看到那异常怪异的笑容,心里非但没有觉得高兴,反而扑通扑通跳得更厉害了。自己最近应该没做错什么吧?是不是昨天的清扫没弄干净?还是前天福桂姐让拿去曦婕妤的那面窗纱出了什么问题?又或者…

    “愚儿!”眼前小宫女那明显神游九天的样子让陈菀无力得很,只得把音调把高了去。

    “主子,主子饶命!”愚儿慌了神,直直就跪在了地上。

    “哎,我这是洪水猛兽么?就这么让人怕?”陈菀起身,伸手把愚儿使劲拉了起来:“当初是给了你几分脸色看看,也不至于记恨到现在嘛。”

    愚儿听着那清柔的话语里满是打趣,怔了会神,再看到陈菀那假意生气的俏皮模样。突然间觉得主子也没这么可怕了,心里一阵暖意不自主地腾了起来。

    “不会,不会,主子很,很漂亮的。”在愚儿的概念中,漂亮就已经是对一个人最高的赞赏。“对了,主子,穆婕妤在外头等着您。”

    “啊,是了。说好今天要跟曦姐姐去御花园找娑娑草的,我怎么就给忘了。愚儿,谢啦。”陈菀想起和穆曦的约定,心情大好,一时间也顾不得什么主仆礼节,刹那间又回复了些本性。随后就匆匆走了出去。

    只留下愚儿一个人呆愣愣的还站在房里。主子,她居然会说谢谢自己。狠狠捏了下自己的脸颊,疼得钻心。忽地咧开一抹傻笑,这不是梦!

    “哎,哎,菀菀,菀菀。”穆曦一边辛苦地追着陈菀的步子,一边气喘虚虚地朝前喊着。可陈菀直一心想看到娑娑草,难免性急了些。穆曦狠狠跺了跺脚:“陈菀,你给我停下来!”

    难得有什么大情绪的穆曦都变了脸色,陈菀赶忙退了回来,赔着笑脸:“曦姐姐,我,我也是想早点看见娑娑草嘛。”

    “你啊你,现在哪还有在太妃,皇后面前的那股镇定自若的样子?整就是一个野娃娃,慌里慌张的。”穆曦重重呼了口气,心想这丫头的体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哪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不就是个娑娑草么?有什么稀奇的?长在御花园里,跑也跑不掉,你忙什么。”

    “是,是,是菀菀鲁莽了,居然累着了娇弱的穆婕妤,真是罪该万死呀。”

    “就会油嘴滑舌,那娑娑草这么稀奇?”若真是什么稀罕物,怎么长在御花园里一大把的都无人问津。

    “呵呵。”陈菀扯了扯嘴角,找了个最失败的理由:“我这不是没见过嘛。”

    娑娑草,就叫月见花。其根长三寸,只能浅浮于地表。而茎则扶趴地面,蔓延可达三尺之长。无叶,花只长在草茎中段,三年一开,为浅贝紫色。娑娑草根中可萃出月鸠毒,涂于人肌肤之上会感到痛麻,继而长出红疹,只有那连体生长的紫花汁液方可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