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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哥小醋坛

    自从有了迹部景吾小朋友之后,村哥就很少腻歪到迹部诚一怀里撒娇了,虽然迹部爸爸依旧很疼他,但是知道了迹部诚一是迹部景吾的爸爸这一事实后,村哥心里就存了一份非常微妙的感觉,似乎迹部爸爸也不再是原来的迹部爸爸了,而变成了迹部景吾的爸爸,这样说,或许有点难以理解,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是你无意之中得到了一样宝贝,你很喜欢它,打心眼里觉得这是老天赐给你的礼物,然而,有一天,宝贝的主人却找上了门,告诉你说,这个宝贝是他不慎遗失的。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会还给他吗?即便那个找上门的人还是你认识的人!或许你可以选择把宝贝留下,不还给他,因为这件宝贝上毕竟没有署名,谁知道到底是谁的,可是爸爸却不是一件简单的宝贝。

    村哥有时候看着迹部诚一细心地照顾迹部景吾,心底会渗透出一丝丝酸涩的感觉,每当他这样觉得的时候,他就会告诉自己,他们就该是这样的,因为他们是亲生父子,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而他却和迹部景吾不一样,他只是在这一世意外成了迹部诚一的儿子,他的身份更像是偷来的一样,这让他不安,难受,心里涩涩的委屈,可是这一切他却没有地方去说。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格外地想念母亲,想念在医院里的那段时光,因为只有母亲是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的,可是现在他却连母亲的面都见不到。

    村哥又一次陷入了情绪的低谷,他失落地把自己陷进了沙发里,原本就只有一丁点大的身体,团得比一个抱枕还小,如果不仔细看,甚至不会注意到孩子的存在。

    当迹部诚一哄睡了小景吾下楼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村哥把自己埋在了沙发里,静静地团成一团,就像是一只小汤圆上长了一撮蓝紫色的毛毛,看上去异常的可爱,他不由得会心一笑,走上前一把抱起了村哥。

    然而一抱起村哥,迹部诚一才发现,村哥的小眼眶红红的,紫罗兰的眼睛也湿漉漉的,就像是要哭了却又忍着一样,他不由得吓了一跳,忙扭头问旁边负责照顾村哥的女仆,“景市少爷怎么了?”

    女仆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色,却还是低着头恭敬地答道:“少爷,您上楼后,景市少爷就一直乖乖地呆在沙发上,我想抱景市少爷上楼,只是景市少爷不让抱。”

    从女仆这里得不到答案,迹部诚一赶忙回头看着村哥,轻声细语地哄着他,摸摸他的小肚子,亲亲他的小脸,问他:“景市,怎么了?哪里难受吗?告诉爸爸,爸爸给你摸摸!”

    自从景吾出生之后,为了区别两个孩子,迹部诚一就不再叫村哥小家伙了,而是正式地叫起了他的大名,只是对于村哥而言,小家伙这个称呼却远比景市这个名字让他觉得亲切安心。

    如果说刚才让他一个人呆着,他还能忍住心里的酸涩,那么现在,迹部诚一关心的询问却反而让他眼睛里的眼泪差一点忍不住掉下来,不愿意让迹部诚一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村哥主动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肩头,然后一声不吭地忍受着鼻子里酸酸的感觉。

    迹部诚一却是从村哥沉默的举动中觉察出了一点村哥的心思,又前后想了想村哥的表现,心里就明白了村哥为什么会这样了。

    人们都说小孩子是最敏感的,他们几乎本能地能够感受到父母对他们的在意与不在意,所以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晚上喜欢抱着枕头或是玩具熊睡,白天甚至也放不下枕头玩具熊,一旦拿掉不让他抱,他就会因为感到不安而哭。

    迹部诚一想到了这段时间以来,每个晚上当他要半夜起来照顾景吾的时候,都会发现景市钻在他怀里,紧紧地拽着他的睡袍睡,只要他一离开,他就会皱起小眉头,不安地动起来。一开始他也只以为是景市浅眠,是他起床吵到了他,但是现在想起来,这分明是景市不安的表现。

    还有平日里,景市也突然听话了许多,原本他是从来不愿意让女仆喂饭的,这种事情也都是他亲手做的,而现在,景市却能乖乖地呆在女仆的怀里任由她们喂饭了这样的例子不甚枚举,在没有发现景市小心思的时候,迹部诚一是一例也看不到,然而一旦察觉到了,他才发现,这段时间他对景市的忽视有多严重。

    迹部诚一心里本能地升起了自责,自从景吾出生之后,为了照顾景吾,他确实或多或少地忽略了景市,难得的是景市还这样乖巧,从来没有闹过,也没有哭过,却不想他原来是把委屈藏在了心里。

    “景市,是爸爸不好”迹部诚一摸着村哥的背,心里也觉得有些酸涩,他其实早就发现了景市的早慧听话,这孩子比一般的孩子聪颖许多,他能听得懂大人的话,然而他却没有想到这孩子还这样的敏感,如果不是今天发现了景市的异样,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这一切。

    村哥听到迹部诚一的话却是觉得鼻头更加酸涩,他抓着迹部诚一领子的小手不由得捏得更加紧了,他想要憋着气,不让眼睛流出眼泪来,可是这具小小的身子却像是不受他控制一样,“啪嗒”一颗小眼泪滴落在了迹部诚一浅色的衣料上,然后是第二颗,村哥看着眼睛里朦胧的视线,想要吸一口气止住眼泪,可是身体却因为这一口气抽噎起来。

    迹部诚一自然是感受到了村哥小身子的颤抖,知道这孩子哭了,心里却是蓦地松了口气,哭了就好,最怕的就是他一直憋在心里,“景市乖~爸爸不好,爸爸该打,是爸爸的错,竟然因为弟弟而忽略了景市,爸爸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景市原谅爸爸好不好?”迹部诚一柔声地哄着村哥,抱着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一边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以免村哥抽噎得狠了。

    村哥积攒了这么多天的委屈和害怕终于在这个时候释放了出来,只是即便是掉眼泪,他也没有哭出声来,只是小声地抽噎,握着小拳头,想要竭力地克制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