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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安霖去含颐园的路上碰见回来的孟卿。

    孟卿见着孟安霖有些意外,旋即赶紧拱手行礼:“老爷,老太太听说您去了大太太院里并未说什么,只说让我赶紧回来跟着伺候。”

    孟安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目不斜视地越过他往前走。

    孟卿跟了孟安霖几十年,一言一行再了解他不过,但此时见他面色隐晦不定,不声不响,倒摸不准此时是个什么心思。

    不过他还是恭敬地跟在后面穿过夹竹道,进了含颐院。

    丫鬟打帘子报:“老爷来了。”

    孟老太太闭着眼睛靠在湘妃色五蝠大引枕上,小丫头拿了竹锤正在轻轻敲打腿,杨嬷嬷不在,秋霜捧了一本佛经站在旁边慢慢读着。

    孟安霖进门时孟老太太睁了眼:“怎么这样快?”

    孟安霖看了一眼丫鬟,孟老太太挥手:“都退下吧。”

    屋里的人都退出去了,秋霜紧着伺候孟安霖坐下后端了茶也款款退了下去。

    孟安霖道:“母亲想与王家结亲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但是为何母亲突然会这样打算?”

    王家嫡女是太子宠妃、如今更是有孕在身,如果生下来便是太子长子,王家由此是京都新贵也事实。

    但天威难测、圣意难断,朝堂上也只有皇后所出的三皇子敢与太子抗衡一方,太子的位置虽然看起来稳固,然毕竟不是皇后亲出,三皇子也是同样天赋聪慧,圣上对于他的宠爱与太子相差无几,也不是不可能出过阵前换将的可能,在未尘埃落定之前,谁知道以后会有怎样的变故?

    同样是基于这一点,孟族这么多年的族训便是不允许入仕子弟进入党争中的任何一营,只忠于皇帝一人,这样才可保持中立姿态,家族得以久远悠长。

    孟老太太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王家自回来便是炙手可热,咱们家此时去支意愿结亲,未必不是显得上赶着。”

    孟安霖神色不定,问:“母亲既然知道,就更不应该有结亲的打算。”他正色道,“王家眼下虽门庭若市,但王知舟终归是初进户部,而且还是及在太子的颜面上......就算要结亲,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去。”

    孟老太太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你父亲一生清明刚正,从不盲从结党,先帝做太子时,那五皇子想要让你父亲入幕,你父亲断然拒绝,五皇子便进言让先帝将你父亲贬到了宜阳最为穷苦的趋县,直到以前的太子、如今的陛下登基这才有幸官复原职回了长都,因而这个道理我比谁都懂。”

    “母亲既然你明白,”孟安霖面色复杂,“那这事就此作罢吧。”

    孟老太太看出孟安霖的担忧,也深知自己这个儿子的禀性,再叹了口气道:“你可知道,贺州他要尚公主了。”

    李贺州是姑奶奶孟娴的长子,也是孟安霖的侄儿。

    孟安霖听了这话大为吃惊:“尚什么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