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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晨和钟天来进了包厢,见到一身白色休闲装穿着随意的张紫墨和一如既往古板着装西装领带皮鞋的刘国强,算上上一次,叶晨和他们不过见过两面,像现在这样面对面的坐下来说话还是第一次,来者是客,再加上是小丫头冉东灵的母亲,叶晨没理由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狗屁姿态,太虚伪,他自动将自己降了个辈分,叫了声张姨,但对刘国强的时候还是称呼了一声刘哥,他可以拿张紫墨当长辈,是因为她是冉东灵的母亲,至于刘国强,将来有没有可能称呼他一声刘叔不知道,至少现在他还没有让叶晨这么称呼的资格。张紫墨似乎因为叶晨一声张姨,格外开心,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在场的几人中就叶晨摸不着头脑,钟天来隐晦的朝刘国强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两人分别在叶晨和张紫墨耳边低语几句,一同走出包厢。

    刚一出包厢,刘国强和钟天来这两个大叔放声大笑,活脱脱俩神经病,笑过之后,刘国强一拳砸在钟天来的胸口,笑骂道“老钟,你个老小子不地道啊,有了新主子就把我这个老朋友给忘了?今天你要是不好好补偿我,明天我就带人把这烟雨楼砸了。”

    “刘光头,你他妈砸个试试?”钟天来揉着胸口,骂道“你敢砸,老子就敢一把火把你那破公司烧了。”

    刘国强听到刘光头这个现在已经鲜为人知的绰号,哈哈大笑道“你狠,今晚上我要不把你喝躺下,我就不姓刘。”

    “就你?”钟天来鄙夷道“每次都是你先钻到桌子底下去,想把我喝倒?下辈子吧。”

    “我呸,你就嘴皮子厉害。”

    “我呸,你以为你不剃光头就能千杯不醉了?”

    这两位大叔在服务员仿佛看到了稀有动物般的目光中,一边骂着,一边勾肩搭背的朝电梯走去。

    大有不醉不休的架势。

    另一边,包厢里,张紫墨打量着对面坐着的叶晨,上一次见面他还是初到云南一无所有的光杆司令,不到两个月时间,就已经成了烟雨楼的新主,更是占据了k市黑道的半壁江山,要不是自己出手快上一些,恐怕现在连汤都喝不上,张紫墨念旧情不假,但她不会把肥肉白白送给叶晨,想要?自己去争去抢去夺,抢夺不到,也别怨天尤人,只能说明他没那个本事,不过现在看来,自己似乎小看了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人,比起当年他的父亲,现在的叶晨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说别的,就是那不留余地狠辣果断的斩草除根手段,别说是当年的叶峰,就是冉秋活着的时候都不如对面坐着的手握k市黑道半壁江山的年轻人,要不是知道他是叶峰和那个忠贞的女人所生,张紫墨都该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叶峰的亲生儿子,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但这对父子,除了发起疯来一模一样,其他地方还真就没一点想象的地方。

    谁也没先开口说话,这样的气氛是安静了,但也透着一股沉闷,待着实在憋闷,叶晨点燃根烟,浅浅吸了一口,吐出个烟圈,瞅见张紫墨眉头微蹙,以为她闻不了烟味,便直接掐灭,平时的叶晨还是很讲礼貌道理的,但是遇到不平常的时候,他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最后还是叶晨先开口说话,不是他想先开口,而是他被张紫墨那拿捏不准时什么意思的眼神盯得浑身不得劲,而且他也看出来了,对面坐着的女人是在等着自己先开口,要是自己不先说话,估摸着她能一直耗到天亮都不说话,叶晨拿了瓶绿茶,拧开瓶盖,喝了两口,放下绿茶瓶子,微笑道“东灵累了,在楼上睡着了,要是张姨不着急的话,明天天亮以后我亲自把东灵送回去。”要说张紫墨不知道冉东灵在军训期间发生了什么,打死叶晨他都不会相信,但要说她知道,又怎么会不出手相救?俗话说虎毒不食子,难道张紫墨真能这么狠心置自己女儿于危险中而不顾?同样,叶晨也不相信,那么这个女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东灵平时没什么朋友,现在这么黏你,我这个当妈的看了都嫉妒,你要是不嫌东灵调皮,就让她多和你待几天?”张紫墨轻轻抚摸着手腕上那一尊玉观音,表情平静道“这几天我会处理一些事情,东灵和你在一起,我也就放心了。”叶晨闻言,没有去问她要处理些什么事情,多嘴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去做,笑着说道“正好离她开学还有几天时间,这几天就让她住在烟雨楼。”

    张紫墨脸上露出笑容,说道“东灵要是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开心的。”

    叶晨十分赞同她的话。

    张紫墨忽然说了一句“叶晨,你见过你母亲没有?”

    叶晨怔住,半响,问道“你认识我母亲?”

    “见过几面,不熟,估计她现在也不会主动见你,叶晨,姨有句话想对你说,如果想要见到你母亲,你必须要站在更高的位置,当年你父母被拆散,有很大原因是因为你父亲站的高度不够,你小时候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别怪你父亲。”张紫墨眉宇间有些伤感说道“你和你母亲真的很像。”

    叶晨听完张紫墨的话,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放心让冉东灵和自己在一起,原来是父亲的故人。自己那一声张姨,也变得理所应当,高度吗?叶晨嘴角勾起一抹诡异弧度,说道“当年的事情谁对谁错,和我无关,但我母亲我迟早是要接到身边来的。”

    张紫墨微笑不语,他能这样想是最好的,同时,张紫墨心中不免叹息了一声,可怜的孩子。

    接下来的谈话不再那么沉重,基本上都是生活上的一些平淡事情,凌晨两点多钟,那位刘大叔已经喝得人事不省,和同样喝的醉朦朦的钟天来一起被人抬到商务房里,呼呼大睡,时间已晚,叶晨便提议让张紫墨住下,明天天亮再走也不迟,得到张紫墨同意后,叶晨让人安排了一间套房让张紫墨居住,本来张紫墨的套房有人预定了,但叶晨是老板,他说有房间就是有,说没有就是没有,谁敢多嘴废话?可怜那位准备带着刚摘到的水灵校花白菜来共度春宵的富二代直接悲剧了,敢怒不敢言,只能自认倒霉。

    叶晨的作息时间最近被彻底打乱,想要恢复正常,还需要一段时间调整,而且他还不像有些人那样睡不着能在床上躺一天,天生劳累命的叶晨只要醒了就绝对不赖床,更别说没有丝毫困意的时候,不困躺在床上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受罪。亲自安顿好张紫墨后,便跑到顶楼天台,今晚天气不错,能够看到月亮星星,正准备赏月的叶晨刚一踏入天台,就听到断断续续的呻-吟与喘息声,循声望去,不远处的一栋小屋背面,依稀能看到交缠在一起的四条腿,两白两黑,倒真是黑白分明,虽说不是严冬腊月,但大半夜的跑到顶楼野战,叶晨是真佩服这二位的胆量,被人撞见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这二位也不怕受风感冒。

    眼不见耳不听,心静,叶晨走到另一侧的天台围栏边缘,席地而坐,点燃根烟,仰头望着明月高悬,繁星点点的夜空,隔着老远,呻-吟声彻底被距离阻断,微风吹过,叶晨的心情,平和平静,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时光没多久,身后传来脚步声和嬉笑声,刚刚野战的二位似乎完事了要离开,叶晨扭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两道身影,消失在通往下面的楼梯口,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社会在发展,越来越多的人已经把羞耻二字抛之脑后,换做古代,这样是要被浸猪笼的。

    叶晨一直在天台坐到天亮,才慢悠悠的下楼,让厨房做了份早餐,自己一个人坐在餐厅角落填饱肚子,点了根饭后烟,坐在椅子上,看着越来越多跑到餐厅吃饭的客人,不禁想到,都是肥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