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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咪——咪——”蓓芊芊亲亲玉瓶,忍不住一头撞进虎卫怀中又哭起来,虽说虎卫在蓓芊芊面前第一次幻化成人,但蓓芊芊就是认得,就是理所当然地栽在他怀中,寻求安慰。

    她一直坚持唤何意珑等七人为师傅,因为在内心深处,只当是一般传道授业的老师。从未当成父母一般,所以那个师傅的傅字,从来都是傅,而不是父。

    唯有玉笙辰,在她心中是不一样的存在,是如兄如父如师如长一般的存在,所以这一样的师却是两样的父(傅),而如今,在她心里,何意珑与叶振生更如生身父母的存在,在这一天,她痛失了双亲,怎不叫她甘肠寸断?

    蓓芊芊一时昏厥一时又在迷梦中惊醒,随着次数的增多,虎卫好看的剑眉已蹙成一条直线,在又一次的惊醒后,蓓芊芊象是从水中捞起的水草,浑身湿透,连发根都汲着水珠,她茫然地张着眼,朦胧的眼珠转了两转,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瑟瑟发抖的身体正被人紧紧箝制搂在怀里,方安了,憋着一口委曲,幽幽叹着,险些落泪,“咪咪,你还在我身边,真好——”

    闻言,搂着她的手微微一凝,却更深地将她掬入怀中,语调责怒,“为什么不告诉君上,你被人下了招魂引?”

    “我……我告诉他了,可是,他不在乎,他……根本不在乎我……”蓓芊芊无意识地捂住被玉笙辰打过的脸颊,没有粘合的水晶心又沿着碎裂的旧痕再次崩裂开,疼痛得不能呼吸,泪水翻滚,哽咽不止,“我不知道什么是招魂引,我只知道,自从我贡献了心头血,每天入夜后便有无数只怪兽要打,一刻也不得停,打得我心力憔悴,几欲死去。我怀疑是楚致做了手脚,可是,她却忽然间没了气息,半死不活地成了植物人……反倒是我,成了害死她的凶手、罪人……”

    “植……物人?”虎卫有些不太明白,但也未作追纠,“可她怎么会赌上自己的性命?”

    “哈,连你也不信,师父又怎么会信她是那种人?”蓓芊芊苦涩一笑,张开手心,试探性地对掌呼唤,“前尘桃梨梦?”三生笛闻听召唤,碧光一闪,光华濯濯,一只洞笛横呈而出,在蓓芊芊的手心中来回旋转,而那鲜红的一点笛膜便是楚致的血,她不惜以血为戒,阻止玉笙辰对蓓芊芊生情。

    “咪咪,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是最可怕的吗?”蓓芊芊用手撕开血红的笛膜,嫌恶地扔掉,声音说不出的伤感,“楚致想要师父,什么样的事都会做出来。何况,她知道,我永远不会为她吹奏三生笛。如果我吹了,她便要死,在与师父伉俪情深的美梦中死去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就象安乐死那般,但我却不能如她所愿。因为,她死了,她的魂却要时时刻刻横隔在我与师父之间,师父时时会想到她是因我而死,时时想起时时念起,时时心痛也会时时……时时凌虐着我的心,到那时,我还有什么快乐可言?可是我不吹……她便可以一直这么半死不活地霸着师父,直到……直到三生笛吸干了我的血,让我成了一具面目可憎的干尸,哈哈,到时,师父还能认出我来吗?还能吗?也许我死了,她会如睡美人一样,被师父吻醒也未可知,那我……又是什么?”

    诸如安乐死,干尸,睡美人之类与植物人一样让虎卫费解,但他没有心思去管。

    蓓芊芊说得自嘲,搂她的人却将她紧了又紧地扣入怀中,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就在蓓芊芊因体力不支又要昏昏欲睡时,听虎卫郑重地道:“一切有我!”

    真好,一切有他罩着,她可以安心睡大觉了!可如今她才知道睡觉其实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刚一入梦就惊得大叫,虚汗淋漓地睁着可怜的大眼,“完了,我的阿娇……它估计是被朝珏妖炖成狗肉锅子了……”

    朝珏妖因重伤,基本等同于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