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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家父母准备的购车钱节省了下来,本想留给周能当做私房,周能推拒说:“我现在有工作,薪水又高,不需要钱,你们要去旅游的话,别舍不得花。”

    周父周母只好收了回去,趁着寒假出了一趟国,冯至招呼了国外的朋友招待他们,将所有的一切打点的井井有条,不让二老操半分心。

    后头的别墅早已装修完毕,冯至唤了人来检测甲醛,结果正常后他便提前搬了进去。

    装修风格简约,周能进屋略略一扫,欢喜道:“这个房子我喜欢,比小公寓干净多了。”

    冯至知道她的喜好,又拉着周能往二楼走去。惊喜在主卧边上,装修时他便遮遮掩掩不让周能发现,右侧房门一打开,周能惊讶道:“厨房?”

    料理台、油烟机、冰箱将房间填满,比楼下的厨房小了一号,用品却一应俱全。打开冰箱门和橱柜,各种熟食和零食将空间塞得严严实实,冯至笑道:“以后晚上要是嘴馋,你走到隔壁就能吃东西。”

    他又拉着周能往左侧房间走去,浅碧色的房间画满了各种卡通人物,大小两张婴儿床并排放在一起,尺寸差距大,看起来尤为怪异,却又可爱的紧。

    周能羞赧道:“又没有生小孩,干嘛布置这个房间。”

    冯至从背后搂住她,小声耳语:“我每天这么努力,你很快就能怀上的,咱们早些生孩子。”

    周能嘀咕了几句,涨红着脸跑了出去。

    冯至今年终于打算回京过年,他再是不愿,也需为周能着想,新嫁的媳妇儿不能让亲戚朋友指指点点。

    冯家老宅装点的红艳喜庆,众人言笑晏晏,热热闹闹聚在一起。胡晓霞的儿子长得虎头虎脑,和冯义小时候一模一样,周能把他抱在怀里,当做玩具似的戳来戳去。宝宝张嘴噗嗤噗嗤的吐着口水,又不断挥动着白白嫩嫩的胳膊,不一会儿就抓上了周能的脸,挠了几下许是见周能要张嘴咬他的小手,他又委屈的缩了回来,含泪哼哼,模糊不清的发着单音节。

    还有八个月便要正式换届,此番紧要关头,冯家上下其实人心惶惶,只是不叫这些女人小孩儿瞧出来。冯德远早已下了指令,让他们做好本分,又逮着曹禺非让他呆在南江别回来。

    曹禺非是冯德远亲妹的外孙,从小便混在大院里头,除了姓曹,其余待遇与冯家人没有两样,冯德远也对他视如己出,嘴上虽骂着他,心里却是舍不得,颇有几番恨铁不成钢。

    周能偷偷问冯至:“不是说他有女朋友吗?怎么我们结婚的时候没见着,现在也没见着?”

    冯至睨了一眼曹禺非,小声回答:“他说要一直呆南江,所以那女的跟他吹了,也是咱们大院里从小玩儿到大的姑娘,心高气傲受不了禺非。”冯至蹙了蹙眉,无奈说,“就这么着吧,随他折腾,好歹还没到三十岁,能多玩儿几年。”

    那头冯德远已将目光投向了冯至,沉声将他喊进了书房。

    屋外爆竹声声,嬉笑不断,书房里冷冷清清,窗户还微微开了一道缝,寒风嚯嚯的溜了进来,冯德远也不去管它,站在风口上吹了一会儿,问道:“听说你跟那个朱倩还有往来?”

    冯至一愣,谨慎回答:“年前还有些往来,她吃了官司,想找我帮忙,现在已经彻底没联系了。”

    冯德远点点头,突然重重哼了一声,“你们一个个的全当我眼瞎耳聋了,可惜我还好的很,没到那个时候。说吧,把这几年的事儿全说清楚了,尤其是你爸外头的事情,我虽然没有仔细去查,但也并不糊涂。”

    冯至的心沉了沉,见冯德远目光如炬的看着自己,他敛神回答,将自己所知的事情全盘托出。

    冯父当年和肖似初恋情人的女学生纠缠上后,事情很快便在冯母面前曝光。冯母便拿进修做借口,重返南江念书,将冯至带了过去,一住便是两年,只有逢年过节时才回家。

    后来女学生被其家人和冯父强制送出了国,事情才算消停。只是冯至不慎叫朱倩知悉了此时,未曾想到十年后会受人把柄。

    冯德远洞察一切,尤其是在如此紧要的关头,更是不容半分闪失,他确定朱倩无害后才正色道:“你爸妈的那点儿事儿,跟你无关,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姓冯,是你爸的亲生儿子,以前不回家过年就算了,以后每年都得回来,不能没有分寸!”

    冯至恭敬应下,又扮起孝顺孙子,搀了冯德远出去。

    周能正与大伙儿挤在沙发上看春晚,见冯至出来了,她拽过他小声说:“今年大叔不上春晚,新闻里说是生病了,没有他,怪没意思的。”她还记得去年令人捧腹大笑的小品,那几人的组合无人能敌。

    冯至笑道:“人家年纪大了,总不能演一辈子,搞不好明年也不参加呢!”

    周能气呼呼的骂他乌鸦嘴,转了头专心致志的看起了节目。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屋外爆竹震耳欲聋,小宝宝依偎在胡晓霞怀里惊醒过来,“哇哇”的扯了嗓嚎啕大哭,几人忙不迭的去哄他,又引着胡晓霞躲到了二楼的卧室,欢庆声却挡不住,源源不断溢入,笑闹和哭声混成一团,崭新的日历终于掀开。

    回到南江后周能收到了航空快件,甘宁泉寄来了新年礼物。

    周能捧着两本西班牙文和日文的名著怔怔发呆,她忍不住去翻首饰盒,四叶草的镶钻手镯被她遮掩在最底下,光芒仍旧夺目。她想起甘母偶尔来电时诉苦的话语,“那个小姑娘相亲回去后,就一直说喜欢宁泉,结果宁泉就是不搭理人家,现在过年了,他不回来,那小姑娘就自个儿买了机票出国,说是去旅游,还不是为了找宁泉嘛,你说他都整三十岁了,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周能总是支支吾吾的答不出话,发邮件给甘宁泉时她提了几次,甘宁泉却总是忽略过去,害得她尴尬的不好再开口。

    冯至从酒店回来,扯着周能去换礼服,“今儿恒广有宴会,要携伴参加,你快去收拾一下。”

    周能恹恹的提不起劲,手镯被她攥在身后,她小声道:“我能不能不去?你找别人吧。”

    冯至不悦:“我有老婆却带别的女的去,像什么样儿!”他见周能皱起眉头,又柔声说,“都是你认识的,咱们婚礼上见过,恒广的几个高层,还有恒广建筑的一批人,杨启怀就甭提了,另外的一些人你肯定瞅着面熟。”

    冯至好说歹说,终于请动周能。

    周能穿着一身过膝的修身杏色礼服,外罩黑色小外套,婷婷站在宴会厅内,引来几道若有似无的好奇目光,还有年轻小伙儿蠢蠢欲动的想前来搭讪。

    冯至正与旁人闲聊,睨见周遭的几双狼眼后他心头不快,与对方打了个招呼便走近周能,搂着她宣誓主权。几小时的晚宴一直不曾离开半分,将所有目光逼退三尺,又将周能的小外套拢紧了一些,遮住诱人深勾。

    周能小口啜着香槟,又嘴馋的挑了些颜色漂亮的酒水,不知不觉便酡红了面色,浅浅笑着露了梨涡,青涩的娇语颦动。冯至好笑道:“让你少喝点儿,跟你说了这些是酒你还不信!”

    周能撅了撅嘴,娇嗔道:“谁让你平时不买给我喝。”说了一句,她便晃了晃身子,被冯至急忙扶住后又挣着手臂说,“我觉得房子在转了。”

    冯至忍俊不禁,见宴会已至尾声,他干脆直接告辞,带着醉醺醺的周能回了家。

    周能进屋后跌跌撞撞的晃了几步,冯至摸到开光,灯光骤亮,周能伸手挡眼,蹙眉说:“关灯关灯,眼睛痛。”又迷迷糊糊的阖了眼,眼看着就要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