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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的宿舍楼建在距离南湖车程半小时的地方,百平米的套房有四五个房间,艾伦特意替周能安排了两人间的小宿舍,床铺、书桌和衣柜简简单单三件家具将房间填满,周母见状后有些失望,几平米的地方都转不过身,不过幸好这间宿舍尚无其他人入住,否则更加拥挤。

    她并未在艾伦面前表现出来,叙起家常说:“艾伦老师,听能能说你小孩儿都很大了?”

    艾伦当年还是一个青春无敌的小丫头,招了一些县城小学的孩子教授英语,中文说得不伦不类,眨眼间她已为人母,窈窕体态变得略微丰满,只是眉眼还如十年前艳丽狡黠,岁月无知无觉消逝,让人不得不感叹。

    艾伦笑道:“是很大了,她在加拿大出生,现在回到中国,我们还在教她中文。”

    周母闻言,便拿出了自己的专业知识和育儿经同她长谈起来。周父拧着抹布忙进忙出,登高爬床擦拭灰尘,周能也跟在他后头不停帮忙,许久才将房间收拾干净。

    那头冯至无法拨通周能的电话,回到南江后先前往城东找人,公寓内一室空荡,正如前些天周能离去后的模样。他不死心的去翻衣柜,又去洗手间寻找痕迹,结果干干净净,他气馁的摔坐到了沙发上。

    冯至开始回顾自己这些天的表现,买菜做饭像个家庭煮夫,低声下气的伺候着周家两老,却仍得不到他们的许可。思及周母对待甘宁泉的态度,他又一时愤恨,后悔自己没有早些认识周能,白白浪费了十多年的时光,给了甘宁泉可乘之机。

    想到这里,他灵光一闪,立刻打电话给曹禺非。

    曹禺非精神抖擞的喊了声“早”,冯至心情不佳,没好气的骂了一句,问道:“你今儿是不是要去谈设计?”

    “是啊,不过是沈郴锐去,这些东西我可不懂。”

    冯至思忖道:“你也一起过去,看看有没有人来找甘宁泉。”

    曹禺非奇怪道:“什么意思啊?”听冯至解释完,他忍不住窃笑,又摆正面色说,“行,我一定给您盯紧喽!”

    冯至又叮嘱了几句,才郁郁的挂断电话。无精打采的在沙发上躺了片刻,他叹气起身前往酒店。

    在中隽呆了四五天,他落下许多公务,孟予捧了一叠文件前来汇报,richard得知消息后立刻上门找来,却被冯至的秘书挡在了办公室门口,他愤愤用英语叫嚷半天,冯至忍无可忍,追去电话吼道:“你别告诉我你看上宋水情了!”

    richard的中文口语较差,听力却早已合格,乍闻冯至那一声嘶吼,他惊悚一震,气红了脸忍气吞声的跑了回去。

    昏天暗地的忙了一下午,冯至心不在焉,拿起手机看来看去,又疲惫的继续批划文件。

    孟予下午茶回来,将完成的工作递给冯至,又面色古怪的偷瞄着他。冯至蹙眉问道:“看什么看,有话就说!”

    孟予欲言又止,小心翼翼问:“冯总,您和周小姐吵架了?”

    冯至一愣,孟予便将他从休闲吧那里听来的事情道出:“五号楼底楼刚好是他们住的,今儿上午搬来了一个公关部的,我就好奇的听了听,谁知道居然是周小姐。”

    冯至立时铁青了面色,挥手将孟予赶了出去,又急急的拨打周能的手机,可惜仍旧关机,他头痛扶额。

    那头曹禺非监视了一下午不见异状,便如实向冯至汇报,转身却未见到甘宁泉正与人相约晚餐。

    周父和周母要赶末班车回中隽,不欲甘宁泉大肆张罗,就近找了一家饭店随意果腹。

    周母这几日确实对冯至稍有改观,却始终更偏心甘宁泉,夹了些菜到他碗中,周母说道:“什么时候回去,我们和你爸妈也聚聚,好久没一道吃饭了。”

    甘宁泉愣了愣,干巴巴的点头应下,饭后同他们道别,才问周能:“你打算一直住宿舍?”

    周能悻悻道:“没有办法,妈妈不放心。”

    甘宁泉笑了笑,“这样也好,到时候好好复习,争取考上事业单位。”

    周能讪讪一笑,并不应话,两人断断续续聊了几句,周能又指路给他,挑了近道眨眼就到了宿舍区外。

    周能解安全带时听见甘宁泉问:“明天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吃晚饭。”

    她愣了愣,借口说:“我一个礼拜没上班了,不知道部门里什么状况,可能很忙。”

    甘宁泉笑道:“那我明天再打电话给你。”

    周能想要拒绝,话到嘴边想起周母的唠叨叮嘱,她又止住了。

    今日夕阳早现,此刻已近天黑,空气中有泥土的味道,周能仰头看天,加快步子往宿舍走去。

    因是周末,套房里还未有人影,她摸黑走到自己的屋子门口,乍见底逢透着灯光,她尚在疑惑白天是否有开灯,钥匙还在找着锁眼,大门突然打开了。

    冯至沉眼看她,“手机怎么关机了!”

    周能拍拍脑袋,饭后才从周母那里拿回手机,她竟然忘记打电话给冯至了。

    解释了几句,她走进房间呆怔原地,瞠目看向他:“你干的?”

    冯至冷瞥她一眼,提起行李拽过她,“回家!”

    周能急忙抽出手,“不行,我妈不让。”

    冯至不悦道:“你妈都走了,她哪里知道你晚上睡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