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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父闻言,眯眼看了看,模模糊糊辨识不清,见周母哧哧气语,他忙跑回客厅带上眼镜。周母跟着出来,不耐的踱步说:“看看这是什么啊,能能就找了个这样儿的!”

    周父这才拿过手机看清,第一张照片里的冯至娱乐场所搂着一个女,第二张照片则是他和另一个女步出酒店。

    周父愕然不语,蹙眉思忖许久才打断周母的愤慨,“别着急,这短信能能早就已经打开看过了,证明她心里有数,说不定有什么隐情。”

    周母直直瞪他,“隐情?这种事情明明白白的,看看这个时间,这个地方,难不成那个冯至还是被架了刀挟持过去的?”又夺过手机狠狠指着屏幕,“自己看看,啊,这还能有假?”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愈发怒气冲冲,“差点儿忘记了这茬,他可是开酒店的,整天出入这种场所,还能干净到哪里去!”思及冯至也许只是玩弄周能而已,周母瞬时心沉。

    周父忙嘘声阻话:“轻点儿,别让能能听见了!”

    “就是要让她听见,非让她说清楚不可!”周母转了几圈,竟朝洗手间走去了。

    周父赶紧拽住她的胳膊拦下,小声道:“能能要是真喜欢小冯,现当面去戳破了,她还能好过?”

    见周母停下了步伐,周父继续说:“能能脸皮最薄,到时候指不定怎么样呢。再说了,能能的性子又不是不了解,她不糊涂。咱们先装作不知道,过几天看情况再说!”

    周母犹疑不定,屡屡凝向洗手间的门。水声渐渐变小,磨砂门擦地发出一道音,心底的冲动被割了一刀压下,周母被周父拉回了沙发。

    周能湿淋淋走出时,正见周父从自己的卧室出来,她好奇看去,周父笑道:“给铺好被子了,早点儿睡,先去把头发擦干。”

    周能甩了甩头,水滴洒了洗手间门口的吸水毯上,她吐了吐舌,又重新步了回去。

    周母思虑难眠,辗转半夜,天明时她又早早醒来,心中郁结无法去除。

    周父起得早,晨练后买了豆浆油条回家,见周母从洗手间出来,便说:“看昨晚没睡好,再去睡会儿吧,反正是下午的课,上午先去给请假。”

    周母默默点头,上前接过豆浆油条。

    甘宁泉来时周母才刚吃过早饭,开了门后周母便火急火燎的拉了他进来,小声说:“跟讲,昨天翻了能能的手机,知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甘宁泉知晓周母有话要说,顺势问了一句,周母便气冲冲的全盘托出,最后又急切道:“给出个主意,姑父不让去问,也怕能能生气,但是决计不会让他俩继续下去了,们家能能可是干干净净的黄花大闺女,犯得着配给他?”

    甘宁泉闻言后呆愕半响,消化了周母说的事情,捏了捏拳才说:“姑妈,能能倔得很,而且感情的事情没法控制,不是您说分她就会分的,能能到时候总会看明白的。”

    周母气道:“她那傻孩子那是叫骗了,从小死心眼儿,不管着她哪里成。再说了”她压下急躁,慢慢说道,“也真是,要是早点儿说喜欢能能,姑妈能把能能交给别?不过现也不算晚,多跟能能处处,能能从小跟着长大,对的感情不一般,只要她想清楚了,自然就会和好了。”

    甘宁泉红了脸,“姑妈,”

    周母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姑父那天才跟说,原来他早就知道了,那时就该跟说,而不是跟姑父说,他也是个死脑筋。”顿了顿,又语重心长说:“宁泉,可是姑妈最喜欢的孩子了,要是娶了能能,等姑妈老了去了,也不会再担心了。”

    甘宁泉原先只想让周父周母知晓情况,心底有时甚至期望周家两老能从中作梗,不过转眼他便唾弃了自己的这种心思。如今听周母话里话坏都透着那层意思,他竟有几分蠢蠢欲动,静默许久他才压制住心跳,干巴巴的说了几句,周母却是铁了心,开始说个不停。

    眼看时间已经不早,甘宁泉才找到了借口结束谈话。周母走去卧室唤醒周能,又照旧装了些熟菜放进了她的背包,依依不舍的目送她随甘宁泉离去。

    周能今日第一次上中班,此刻赶回南江时间刚刚好,她车上对镜扎了马尾,看了几眼后又重新将头发打散。

    甘宁泉随意找着话题,“酒店里是不是要盘头发?看很多酒店都这样。”

    周能摇摇头,“大部分部门都要盘头发,们部门没有要求过,不过对客的时候要把头发扎起来的。”

    甘宁泉笑道:“还能对客?胡晓霞以前说学校里都不会主动找说话。”

    周能辩解道:“哪有,那时候挺好的呀。”说着说着,话题又转移到了胡晓霞身上,甘宁泉笑意盎然,倾听不语,小镇的乌瓦白墙渐渐被遗落后,穿过高速和高架,终于挤进了车水马龙。

    酒店里比往日忙碌许多,周能才走到门口,便见行李员推着车跑来跑去,侧方的停车场已经饱和,客不断涌入。前台那头已排起了长队,四名员工根本忙不过来。

    她暗自惊讶,急急往楼上的公关部跑去。

    有同事边翻文件边说:“这有什么呀,最晚也就九点下班,当然加班不算啊,总比那些三班倒要好,通宵累死!”说完,见到周能气喘吁吁的出现了门口,她笑道,“呶,周能来了,再过一个小时就能下班了!”

    刘安安这才吁了口气:“看到希望啦!”她跑到周能身边说起了今早的忙碌,连比带划的刻画了一番战场厮杀的情景。

    周能忍俊不禁,接过她手中的文件替她分担。

    几聊得欢畅,乍见宋水情风风火火从门口经过,他们立时噤了声,待她走远才再次喧闹起来。

    周能怔了怔,目光紧随她远去的背影,茶色玻璃墙将颜色变得陌生,周能隐约见到了冯至驻足的侧脸,宋水情跟上后他才迈了步。

    空气一时变成了暴雨前的味道,低压熏浓,周能闷闷的垂了头,又专心处理起了手中的文件,时间疾疾划过,天幕渐暗。

    新员工向来需要培训一周才能上岗,周能初来那日培训过半天,随后又有几个半天,不过理论不比实践,上过几堂课后没能放心将任务交给新员工单独处理,因此她和刘安安是公关部里最轻松的。

    周能只好拣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去做,凡是别交代她做的事情她必定不会推辞,任劳任怨的模样倒也讨欢喜,相处下来大家渐熟,来往的便鲜少遮掩。

    有问周能:“有没有男朋友啊,看进进出出也没接送,不过刚才从外面回来,看到下了一个男的车哦。”

    周能来时并未留意到旁,听她胡乱误会了,忙道:“他是哥哥,不是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