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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能被身后的重量压倒下来,手磕了椅子上,尖锐的疼痛未及袭上神经,赵尽染便被她连带椅扑倒地,木椅翻滚摩擦着地面,动静早已盖过了休闲吧的背景音乐。

    背上的闷哼一声,有客抽气呼喊:“天哪,快报警。”

    曹禺非惊诧过后赶紧上前,刚要去拉冯至起身,睨见他衣服上烧出的破洞后却骇得僵了原地,直到周能和赵尽染齐声喊道“快扶起来”,他才回了神,手刚探出欲扶,却见冯至早已撑地爬起。

    朱倩懵了懵,惊退了几步撞倒了椅子,一旁有立刻喊道:“看住这个女的,别让她跑了!”又有拨打了120。

    冯至察觉到了手上和颈后有些异样,却并未多想,探了手上前说道:“能能!”

    周能他离身时已迅速弹起,顾不得去拉赵尽染,仓惶四顾一阵,挥开冯至伸出的手,捞起桌上的水杯猛地朝他颈上泼去。

    冯至怔了怔,凉水浇熄了他的狂躁恐忧,正怒忖着自己哪里惹了周能不快,便听周能扔了水杯大喊:“再拿水来,快快!”

    吧台里的服务员立刻抄起水壶上前,却傻呆呆的不知动作,周能赶紧夺过,哗啦一声将冯至淋成了落汤鸡。

    一切不过发生电光火石之间,分针连一小格都尚未走完。

    半小时后赵尽染抱着周能哭哭啼啼,不断自责:“能能,害了,真的没事吗,干什么扑过来,要是出事了,会后悔死的,知不知道!”

    医院的急诊室里来往,闹哄哄如苍蝇围圈,这个季节多是头疼发烧的病患,咳嗽声迭迭袭来。

    周能噙泪道:“瞎说什么,一点事儿都没有,手痛不痛?”倒地时她被夹二中间,不曾受半点伤害,反而是赵尽染不慎溅到了两滴硫酸,手背上泛起了红。

    医生旁无奈道:“两位小姐,都说了没事儿,回去养两天皮肤就回来了,出去吧出去吧,真要有事儿早给们转到烧伤科了!”

    两悻悻的出了屋,赵尽染仍抱着周能心有余悸,周能轻拍着她的背,又频频转头看向走廊另一头的房间。

    赵尽染噎声道:“大哥大哥不知道怎么样了,们去看看他吧。”

    周能忙不迭的点头,拉着赵尽染疾奔过去。

    房间内医生仔细端看了冯至的手背和颈部,说道:“没什么大碍,稀硫酸而已,那身衣服拿去扔了吧,烫伤的地方好好养一个礼拜应该就差不多了,给开点儿药,不用药也能自然好。”

    曹禺非急忙道:“开开,开最贵最好的药,保证不留疤!”

    冯至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继续对电话那头说道:“记者那边交给宋水情处理,去三楼包厢帮照应一下,让曹禺非马上过来。”

    孟予连声应下,又朝休闲吧内看去,也不知是哪个叫了记者,几名客都凑那里看起了热闹。他接着道:“对了冯总,肇事的那位小姐已经被派出所带走了,刚才好像见到杨总过来了,不过没看清,也不确定是不是他,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和那位小姐认识?”

    冯至嗤笑道:“何止认识!”说完,又敛色叮嘱了几句,挂了电话刚想质问曹禺非事情起因,却见大门被猛地推开。

    周能面色苍白,急急喘气,双瞳瞠圆惶措,担忧脱口而出:“没事吧!”

    冯至才平复下来的狂骇情绪瞬时复苏,只是心脏搏动间仿似又与之前的惊骇迥异,他细细看向完好无损的周能,朝曹禺非低声道:“给回酒店。”又朝医生说,“吴大夫,改天再跟聊,麻烦先出去一下。”

    曹禺非和吴大夫何等精明,随着冯至暗沉的眸色诧异看去,笑了几声便走到了门口,曹禺非顺手扯了赵尽染出来,阖上门时赵尽染还那低喊:“哎哎,干嘛!”

    周能愣了愣,手刚触上门把,便听冯至沉声道:“过来!”

    转头看去,冯至正展开双臂端坐躺椅,手背和颈部的红痕清晰可见,破损的外套扔了一旁,单薄的衬衣也不知能否抵御夜间骤袭的寒气。

    周能心脏揪紧抽提,不自觉的迈步朝他走去,刚近身便被冯至一把扯坐到了腿上。周能低叫一声,颈间立时传来了热气。

    冯至深深吸了一口,牢锁怀抱喟叹道:“差点儿要了的命!”

    周能立时红了眼,感恩老天那只是稀硫酸,只是又莫名充溢着劫后重生的冲动。她头一次乖顺的依进了冯至怀中,忐忑道:“对不起。”

    冯至阖了阖眼,松懈了紧绷一夜的神经,靠椅上轻抚着周能的长发。怀中的温暖渐渐渡上了身,他恍若躺儿时的小床上,享受最惬意舒服的时光。

    离开医院时月已垂落,夜色下只有三三两两的车子疾驰而过,不见行半分/身影。

    赵尽染离了五步距离,睨了睨左侧的两,她又暗忖着挪了挪,只是如何也控制不住抽搐的嘴角。

    周能涨红着脸推了推冯至,却又不敢去碰他的手。冯至她额上细细亲吻,说道:“一会儿还有点事儿,明天再来看,好不好?”

    周能静默片刻,才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冯至勾了勾唇,快速的她唇上落下一吻,两辆计程车已停了面前。

    凌晨三点归家,周能翻出备用的洗漱用品递给赵尽染,两不言不语各自洗漱,片刻躺上了床,赵尽染忍不住挂了眼泪,侧了头不叫周能看见。

    周能贴着她轻声说道:“染染,不哭。”顿了顿,又接了一句,“手机震动很久了。”

    赵尽染朝床头柜探了探手,拿过电话便立刻关机,泣声道:“能能,不想的。”

    周能鼻头微酸,安慰道:“不关的事,是无辜的。”

    赵尽染连连点头,却又哽咽道:“想这么催眠自己的,可是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最终的结果是真的插足了别的婚姻。”

    周能不再做声,只是眼泪不受控的溢了出来,她咬着唇将心疼咽进了肚里,搂住赵尽染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彼时冯至正捞起一沓文件砸向曹禺非,曹禺非躲避不及,额头被文件夹砸出了一道红痕,冯至厉声开口:“派个商业间谍去偷竞标书都好过使这种烂招儿!美计?这也算美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