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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冯丽娜倏地停止了哭闹,想了想,一骨噜从地上爬了起来。

    “迟总,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也知道你看不上我家丫头,那好,一口价,五百万。”照现在的情势,迟家是不可能接纳女儿的,还是多要点钱实惠,免得鸡飞蛋打一场空。

    男人衣冠楚楚,却俊脸紧崩,眸底,森寒如冰,不说话,只那气场,便迫人心神。

    “四百万。”咬咬牙,冯丽娜一下子降了一百万,见他还是面无表情,摆明了不想给,气血又涌了上来:“迟睿,你不会一分钱都不想出吧,那可是你的种,赖可是赖不掉了,如果你不管,好,我登报,让大家都来看看你们是什么嘴脸。”

    “请便!”

    挟孩子以令他改变心意,简直是可恶!

    迟睿身上的气息已然令人受不了,而他接下来的语气更是冷彻心屝:“不过我要提醒裴夫人一声,如果那样的话,裴家就等着家破人亡。”

    “你,你,你......”太可怕了,尤其是最后四个字,不知怎么的令人听得汗毛倒竖,冯丽娜被震住了,结结巴巴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却又不甘心:“小伍,咦,人呢?”

    “裴夫人,您还是赶快找人吧,小心出事,这里交给我,我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的。”一直拦着保安的迟枫也发现人不见了,不免担心起来。

    冯丽娜慌了神,“小伍,你可别做傻事啊。”大叫着奔了出去,那些保安怕她回头再闹,尾随着跟了上去。

    屋子里只剩下兄弟两个人。

    “哥,我们谈谈。”迟枫径直走到办公桌对面的来客椅上坐下。

    迟睿松了松领带,生气道:“如果你是为她求情的,那就不必说了。”

    “我不是求情,而是希望你负责,那可是你的孩子,我们迟家的骨肉,你真的可以冷血到不管不顾吗?”迟枫挑眉,不满。

    一直崩着的男人终于动容,一脸的忍无可忍:“枫,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哥,我不想冒犯你,只是这次回来,我发现你变了,变得腹黑、冷酷、不择手段,现在居然发展到欺负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这还是我心目中那个大哥吗?”

    迟睿呵呵冷笑:“我也想像你一样,过一种纯净的、理想的生活呢!可是,我能吗?”

    父亲去世的时候,他刚大学毕业,准备继续深造。

    噩耗传来,他不得不接手这个烂摊子,也不得不学着心狠手辣、尔虞我诈。

    当他得知父亲的死与裴家有关后,复仇成了他最大的目标,没有人知道一个人整天在恨意中生活,是怎样可怕的滋味。

    而他不忍心破坏弟弟纯净的生活,将家族与仇恨一个人扛了起来,如今,这个他最疼爱的人居然指责他丧心病狂,叫他情何以堪?

    “你能,放下仇恨,过正常人的生活。”当局者迷,迟枫希望能够劝醒他:“父亲的突然离世,我也很悲痛,可裴家已经为此失去了两条人命,够了。”

    迟睿凝目,突然好生羡慕。

    眼前这张面孔,年轻,又阳光得令人嫉妒,尤其是那样一双如山间清泉般的眸,他这一生只怕不可能再拥有这样一双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