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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菩萨说:“我不在乎。你比我大多少我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爱你,一直都爱,爱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你总不能接受我?”

    女子说:“菩萨,我是你姐姐。”

    高菩萨说:“又不是亲姐姐,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女子说:“菩萨,我配不起你。”

    高菩萨说:“这些话,八年前你这样说,八年后你也这样说。”

    女子的声音苦涩:“菩萨,你还年轻,你的生活光明正大,像一壁洁白的墙,干净,明亮,没有一点点的污垢。而我的生活,就像是一枚隐遁的暗疾,沧浓不止。我在外人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喜欢情/欲的女子,逢场作戏,男人对我而言,不过是纵情的伴,共赴云/雨的道具,在一个男人的身体与另一个男人身体之间,醉生梦死,我的过往,早已像一首千年的歌谣,已经刻在三生石上,永远翻不了案。”

    高菩萨固执地说:“我不在乎。”

    女子语气很绝望:“我在乎。”

    冯妙莲知道那女子是谁,她是高菩萨的姐姐高照容。冯妙莲把水果篮放在门口,偷偷地离开了。

    隔了一天,冯妙莲又再到医院去看高菩萨。

    高菩萨在病床上躺了三天,憋得难受,于是他就柱着拐杖,冯妙莲扶着他,乘电梯下去,坐在楼下草坪旁边的长椅子里看夕阳。

    夕阳很美丽,如火,如血,将一道道金光撒满大地,鲜艳的色彩,染红了飘零的白云,把人间天上点缀得五彩斑斓,给夜幕前的宇宙以无限光明。

    高菩萨忽然的就念出了唐朝诗人李商隐写的语句:“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冯妙莲心情不好,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二十岁才出头,离老还远着哪,怎么语气这样惆怅?”

    高菩萨叹了一口气:“现在没老,但一转眼,就会老了。”

    冯妙莲惊诧:“咦?怎么这样悲观?”

    高菩萨说:“人生,本来就是悲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