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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就是好像睡了很久,浑身都疼的难受。”阿柒在床上活动着上半身,已经坐不住的想下床穿鞋,被曼珠伸手拦住了。

    “你还要在床上好好休养休养,病还没好彻底,不能下地。”

    “我没事啊,不就是发烧了吗?这谁还没发过烧,有必要搞的这么严重吗?你觉得我阿柒是纸糊的吗?”

    “你还是听话在床上躺着吧,因为你这事王妃都受罚了?”

    “纸鸢,你说这个干嘛?”

    “什么意思?”阿柒手里提着鞋顿了一下,“王妃为什么受罚?”

    “这,我……”纸鸢不知所措的看向曼珠,“我也是听府里人说的,王妃被王爷罚鞭刑,并且禁足一个月。”

    “曼珠,告诉我怎么回事?”阿柒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迷迷糊糊的进入了别人的彀中,周围其他人都看得很清楚,只有她是真傻。

    “曼珠,你告诉我,我真的只是发烧吗?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觉得自己被骗了?”

    曼珠瞪了一眼纸鸢,见阿柒着急,吞吞吐吐的说道,“是这样的,其实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好像说你的发烧是因为什么虫子引起的,王爷怪罪王妃估计也是因为王妃没有照顾好你吧。”

    “真有意思,编故事请稍微带点脑子,好歹尊重一下我这个病人的智商好吗?我是小孩子吗?因为一只虫子引起的发烧,那是什么虫子啊,怎么好端端的就咬我?再说了,就算有虫子咬我,为什么怪罪到王妃头上,虽然我对那个王妃也没什么好感,可我阿柒从不让人代我受过。”

    阿柒越说越气,披头散发的就往外面冲,曼珠和纸鸢拦都拦不住。

    “干什么?刚好点又折腾什么呢?”慕容冢一推开院门就看到阿柒毫无形象的吵吵嚷嚷的。

    “王爷?”阿柒看到慕容冢才略微安静下来。

    “你不好好在床上躺着,衣服不穿,头发也不梳,去哪里?”

    慕容冢说着伸手拉起阿柒的手往回走,虽是责怪,可语气,神态里能温柔死一头大象。

    阿柒乖乖回去坐在床边,屋子里只剩下慕容冢,以一个大夫的专业水准检查了阿柒的伤口,又以一个长辈的身份语重心长的安抚了良久,才发觉阿柒一直都没说话。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王爷,你会骗小七吗?”

    慕容冢一愣,随即笑了笑,看着阿柒说,“我不会骗小七,也不会害小七。”

    “你知道我是谁,对吗?”阿柒在问出这个问题后,似乎自己也松了一口气,她每天都背负着这个问题,像一个见不得光的小偷,担心别人会发现,又担心自己会露馅。

    慕容冢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目光却越显得温柔,给了阿柒继续问下去的勇气。

    “我不叫雨雪霏,我叫萧婉,是一个官家女子,父亲因为谋反被杀,我没官为妓,王爷看我可怜所以才收留我的对吗?”

    “这是谁告诉你的?”

    “茶馆的说书先生。”阿柒的眼睛里透着一丝戏谑,明明是自己的身世却说得那么轻松简单。筆趣庫

    谋反被杀,没官为妓,字字都是数十条人命,无数冤魂的怒喊,一个家族的灭门惨案,一个王朝的更迭,她却当成了茶馆里说书先生嘴里的小故事。

    慕容冢知道她失忆了,知道这些故事已经无法伤害到她的筋骨,无法撼动她的情感,无法唤醒她的切肤之痛,可他还是想让她记住那些事情,虽然不是什么好的记忆,可终究是她人生中最惨痛的经历,忘的太干净,对那些死去的人太不公平。

    “说书先生的故事总会有出入,你也不必全信。我们现在没有资格去评判已经死去人的功过,你只需要记住你的父亲很爱你,他是天下最好的父亲,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带你去给他们上柱香,以告慰亡灵。”

    阿柒看着慕容冢,他的眼里有很深的悲痛,好看的眼睛一直低垂着,厚重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好像在努力调整情绪,他并没有将事情全部说出来,如此避重就轻,是怕她听了难过吗?。

    那桩惨案他应该是亲身经历过的,而且对那个萧丞相很是认同,所以他帮自己应该是出于同情吧。

    “那我的身世其他人都知道吗?皇上知道吗?”

    慕容冢再次抬起头时,眼睛又变得清澈明亮,“我已经向皇上禀明此事,你的罪责就在那次大赦里面。现在你也重新改了名字,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所以你不要担心自己的身世问题,只要开心的活着就好。”

    “既然我的身份没有问题,王妃就没必要害我,那你为什么要责罚王妃呢?”阿柒突然话锋一转,绕了一大圈才回到正题。

    慕容冢被杀了一个回马枪,身形一怔,他一直都觉得小七聪明,只是没想到这聪明劲全用在他身上了。

    “我把你完完整整的交到她手上,可她却因为大意让你受伤,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

    阿柒撇嘴讥笑的看着慕容冢,“王爷,你这个故事还没有曼珠说的完整靠谱。”

    “我说的句句属实,这就是我责罚王妃的原因,不管别人怎么理解这件事,我的解释就这一个。”

    阿柒,“……那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责罚王妃,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我又没有什么事,小惩大诫不行吗?鞭刑太没人性了?堂堂王妃怎么能被人鞭打?你可是她的丈夫,你……”

    “好了,先管好你自己吧,本王做事不用你操心。”慕容冢打断阿柒已经准备好的求情话术,站起身直接走了,留下阿柒张口结舌半天只悻悻的说了句,“没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