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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里,王妃的丧事忙了整整一个月才忙完,可是所有人都不敢松口气,笼罩在王府上空的阴霾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越发阴沉。

    司徒神医几乎是住在梨园方便照看阿柒,眼看着阿柒脚上的伤已经开始愈合,身上的伤也有了起色,可是阿柒一直沉睡不醒,连他都找不到原因。

    曼珠在阿柒的房间打地铺寸步不离的照顾着,擦洗身体,换衣服,换药都是她在忙,纸鸢想插手她不放心,好像只要她一闲下来,头就疼的要爆炸,上次给六哥说了阿柒的事情,六哥就想来看阿柒,可是如今的王府就算办理王妃的丧事人来人往,可让曼陀一接手管理王府,完全按照军队要求在管理。整个王府,乱中有序,外松内紧,不要说一个大活人就是一个苍蝇都进不来,而她想出去又怕让曼陀怀疑,索性就这样忍着,祈祷阿柒早日醒来。

    司徒神医在外间桌子上看书,突然梨园的门被打开,宁夫人火急火燎的跑进来,眼圈发黑一脸疲惫的说,“老神医您过去看看小殿下吧,他从昨晚就一直哭闹到今天早上就没停过,不吃不喝不睡,您快去看看。”

    司徒神医拿起药箱跟着宁夫人走了,纸鸢对曼珠说,“这小殿下到现在也没有取名,满月酒席也没有办,宁夫人也不敢提。”

    曼珠对故去的王妃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心里也明白再深的恨没必要牵连到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身上,也有些同情,“他也是命苦,刚出生没有母亲,父亲连看都不看一眼,还说什么取名字,听说太后想把小殿下接宫里抚养,可是宁夫人不愿意,跑到王爷那里说了半天,王爷才没有把孩子送走。”

    “看得出来,宁夫人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她自己没有孩子,王爷让她抚养,也算是补全了她想做母亲的心。”

    曼珠似乎是突然想到什么,低头叹了口气说,“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咱们阿柒的十七岁生辰都已经过了,之前我还想该怎么给她过,要不和酒楼的开业时间放在一起在酒楼办个宴席,也算是双喜临门,没想到她如今躺在床上就过了,酒楼的事情也停下了。”

    纸鸢却不似曼珠的颓废气说,“这有什么的,等阿柒好了,咱们给她过十八岁,一百岁的生辰,每年都在她开的酒楼办,错过一年有什么的。”

    曼珠回头看了看阿柒,憔悴不堪的勉强笑笑,趴在阿柒的床前,握着阿柒的手说,“阿柒你听见了吗?快醒来啊,你都睡了一个月了,该醒了,冬天的雪都下过了,今年的冬天真冷,你再不醒冬天都过去了。”

    下午司徒神医从宁夫人那里回来,一脸喜色提着药箱走到阿柒床前对曼珠说,“我想到办法了,用针灸刺激法促使阿柒醒来。”

    曼珠激动道,“可以吗?”

    司徒神医从药箱里拿出针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如果昏迷时间太久可能就永远醒不了了。”

    曼珠给司徒老神医搬来凳子看着他手里的针在阿柒的头上,手臂上,腿上扎的密密麻麻的,心里又期待又心疼。

    慕容冢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消息和曼陀跑进来,看到阿柒身上的针没有说话,等司徒神医收了针才问道,“怎么样?”

    “慢慢来,这可不是扎一天两天就能见效的,毕竟阿柒已经睡了一个月了,就是醒来也需要时间。”

    慕容冢略显失望的看了眼阿柒退出房间坐下,司徒神医犹豫半天说,“王爷是不是该去看看小殿下了?我刚从宁夫人那里过来,小殿下发烧了,宁夫人着急不敢向您禀报,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从出生到现在您看都没看,孩子变化很大,几天不见就变了一个样,您是孩子的父亲,那是您的骨肉,骨肉亲情血浓于水啊,王爷不该如此淡漠。”

    慕容冢面露不悦,坐下说,“有什么可看的,生病了找大夫,我过去看了就能好吗?”

    司徒老神医无奈摇头道,“您心里有什么气也都是大人之间的事情,孩子终归是孩子,小殿下到现在也没有名字,王爷就算不看在大人的面子上也该为孩子以后打算,毕竟您就这一个孩子。”

    曼陀站在一边小声附和道,“听陈公公说太后娘娘给小殿下取了个名字,单名一个默,沉默的默。”

    慕容冢厉声道,“不好。”

    曼陀立马住口。

    良久慕容冢抬头看着廊外,大雪骤停,阳光初现,院子里一片白茫茫,暖洋洋的舒服,“就叫慕容空。”

    司徒神医诧异的看向慕容冢,眼神辗转,沉吟道,“何苦来哉。”

    宁夫人得知王爷给小殿下取了名字,正高兴时一问字瞬间变了脸。孩子刚吃了药睡觉不舒服,宁夫人不放心奶娘,亲自抱在怀里照看。坐在椅子上给小殿下做针线的云夫人放下手里的活计,皱着眉头说,“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就算他不同意太后取的名字怕和阿柒的名字冲撞了,可也不至于给孩子取这个名字吧,这明显是把心中的恨转移到孩子身上了,这对孩子不公平。”

    “他这是否定了王妃对他所做的一切,现在孩子在我们这里,以后自然也是我们的依靠和依托,可从王爷现在的态度看,怕会让这孩子一辈子得不到父亲的宠爱。”

    “你也别太悲观,孩子现在还小,王妃才离开多久,再加上阿柒还没醒,王爷心中有气自然不会给任何人好脸色,可是等以后时间长了,孩子慢慢长大了,王爷慢慢老了,有些事情终归是会淡忘的,而父子亲情却不会,你放心如今王爷只有这一个孩子,以后保不齐会有什么福气给咱们小殿下呢!”

    司徒神医给阿柒连续扎了七天的针,可是阿柒还是没有醒来,慕容冢摸着阿柒的脉,脉象平实稳定,脸上的血色也慢慢恢复过来,为何不醒呢?

    慕容冢对纸鸢说,“去,让膳房预备温补的食材,将雪莲熬汤喂小七喝下。”

    司徒神医急忙阻止道,“王爷切莫着急,您这样补会出事的,目前阿柒的血色已经正常,身体受伤的地方已经开始愈合,这就是好的现象,醒来是迟早的事情。”

    “可是已经这么久了,扎针也不醒。”

    司徒神医捋着胡子检查着阿柒的身体,“可能是她不想醒吧!”

    慕容冢惊讶道,“什么?小七不想醒来?为什么?”

    “哦,没什么,我随便说说。”

    “王爷,谷风回来了。”曼陀跑进来说道。

    司徒神医,“王爷先去看谷风吧,您这段时间一直在等他吧?阿柒这里交给我了。”

    慕容冢来到书房,看到虎谷风一身白衣潇洒飘逸的远远站着,脸上没有风尘仆仆的疲惫,只是看到慕容冢时有些急切,“王爷,听说阿柒受伤一直昏迷不醒?”

    慕容冢进来坐下点点头。

    虎谷风又问道,“听说王妃殁了?”

    慕容冢转移话题问道,“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虎谷风一脸严肃道,“我到北境南国后发现那里的百姓生活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相比以前似乎更好,当然这也是我们期望的,只是不同的是从我们大燕国派去的官吏却没有一个掌有实权,按理说那些官员全部是皇上钦点的京官,直接接手北境南国的一切政务,军务,可是我到了那里发现实际掌握权力的还是北境南国的官员,职务没有京官的职务高,可是权力却比京官的大,说白了咱们大燕国的官员已经被完全架空了。”

    慕容冢一脸平静,好像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还有吗?”

    “还有就是,我们北境之战似乎中了沐殷的圈套。”

    “怎么讲?”

    “我打听到沐殷在几年前往京城输送了很多人,有些成了宫里的人,有些成了官员,联想上次北境之战我们准备了那么久,可是战争还没打沐殷就投降了,好像就等着投降一样,再联想到他投降后顺利被送往宫里,又莫名其妙得到皇上的盛宠,这些事情如果连起来想,真的太可怕了。”

    慕容冢目光变得深远悠长,托腮良久问道,“能查到当年被送进来的人都是谁吗?”

    虎谷风摇摇头,“这应该是沐殷亲自策划的,没有名单根本没办法排查,而且已经这么多年了。”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皇上?”

    慕容冢摇摇头,“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沐殷有不轨之处,而且皇上根本就不会相信我们说的。”

    “沐殷刚来就替王爷要来了禁军指挥权,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您一直要杀他,可他却频频向您示好,他到底要干什么?”

    慕容冢突然问了一句,“这件事和月叱国会有关系吗?”

    虎谷风大惊,“王爷的意思沐殷会勾结月叱国的奚胜联手对付大燕国,这次投降也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