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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女从良这事被芬娘整的像是闺女出阁一样热闹,第二天一大清早的紫青坊就开始吹吹打打,本来晚起的姑娘们都已经穿戴整齐站在楼下等待着紫青坊第一位被花大价钱赎身却不知道是做妻做妾的姑娘下楼。

    阿柒被打扮的像个新娘子,虽然比不得大户人家的凤冠霞帔美轮美奂,但一身大红色的喜服衬托得阿柒肤色白XI,容光焕发,一点精气神全在那两簇?烟眉上,柔媚中不失英气。

    “好,真好看,芬娘我还是第一次着手办理这种喜事,开心啊。”芬娘虽然不舍,但还是很尽心尽力的给了阿柒最大的排场,也算是温暖了其他姐妹的心。

    “芬娘,我能不能不走,我想留在紫青坊。”阿柒紧拉着芬娘的手,脚步缓慢的挪出房门,做着最后的挣扎。

    “你怎么还讲这种傻话呢?咱们这紫青坊太小,留不下你这种大人物,如果你以后心里还存了那么一点念想就回来看看这里的姐妹们啊。”

    “可,可是我...”

    “雪霏,好姑娘,去吧,与其在这里看那么多人的脸色,还不如以后只看一个人的脸色,这是个不错的归宿。

    你十二岁来我紫青坊,在这里生活了四年,可愣是没有把你这大小姐脾气改过来,在卖xiao的地方你拉着脸还有技艺可以卖,可出门了,要学会笑,连笑都不会的人要吃亏的。”

    阿柒半懵半懂的被芬娘推进了停在门口的轿子里,真是无语凝噎,我特么才十六岁,还是未成年,别逼我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

    这怕是史上最惨的穿越者了吧。

    轿子被抬起,阿柒没有坐稳差点在轿子里倒摔一跟头,第一次坐这玩意一点都不舒服,趴在小小的窗口往外面看,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卖菜的卖肉的卖布的很是热闹,可阿柒越来越发愁。

    高墙深府的宅院比ji院更难逃,而且今晚会不会直接新娘变老娘进dong房呢?

    不过让阿柒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从她被抬进府,被丫鬟模样的女孩搀着进到一间普通的房间后就再没有人理她了。

    她活像一尊泥菩萨一个人呆呆的坐了不知道有多久,头上的红盖头早就被扔在了地上,屁股坐得生疼,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敢伸展yao肢起身在房间转了一圈。

    耳朵贴在门上外面很安静,也没有人走动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呢?就算没有大cao大办,没有大宴宾客,可也不至于连个人都没有吧?

    悄悄的推开房门,门外的走廊确实没有人,一只脚踩到外面,没有人出来,完全站到外面也没有人出来。

    难道不是今天办喜事?

    阿柒正准备往外面走探探路看能不能找到逃跑的机会时,身后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声,吓得她又返回房间坐好。

    吱呀一声,门开了,几个丫鬟手里端着盘子,一一放在桌子上,摆好后对阿柒说,“姑娘,梳洗一下吃饭吧?”

    “吃饭?”阿柒嘀咕了一句,“你们这里流行先吃饭再办喜事吗?”

    “办喜事?”几个丫鬟愣住了,“姑娘是说府里吗?”

    阿柒指指自己头上戴的,身上穿的——看不出来吗?

    “姑娘还不知道吗?”几个丫鬟捂嘴偷笑说,“姑娘误会了,你被我们老爷赎身不是进我们贾府的,而是老爷明日送给王爷的贺礼,王爷前些日子刚刚班师凯旋,打了场大胜仗,这不,我们老爷知道王爷喜爱美人,早早就把姑娘定下了,只等明日敬献给王爷呢。”

    王爷?怎么还有王爷呢?征战沙场冷漠无情的那个王爷?不用玩这么大吧,还让不让人喘口气了,不是虎穴,就是狼窝,怎么这个宇宙里的自己过的好像更惨啊。

    几个丫头意料之中的看到阿柒惊吓过度的样子后,嘴角的笑意更浓,弯腰行礼说,“姑娘吃完可以休息了,明早还要早起呢,我们几个会在门外守着姑娘的,有事您喊一声就可以了。”说完就真的全部退出去站在门口。

    阿柒哪里还有心情吃饭,打她穿越到这个鬼地方后就没有一件好事发生,怪不得那个雪霏要举身赴清池呢?照这个整法,搞不好她也要自挂东南枝。

    穿着一身碍事的衣服躺在chuang上,眼睛瞪的和铜铃一样,不断的唉声叹气,可脑子里除了空白就再想不出什么招数了,想她阿柒自从十四岁从福利院跑出来后就开始混迹于各种街头巷尾,皇城根下,看人脸色,要钱,要物,要饭,什么事没有经历过,什么人没有见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连一向视她为对手的彪子都和她称兄道弟,选择合作共赢,怎么到了这个古代就什么都不行了呢?

    哎...二郎腿潇洒不羁的翘着,手指扣着chuang沿,哎...

    “小莲姐姐,我听说老爷要从咱们这里边选一个人给那个人当陪嫁丫鬟,还让咱们毛遂自荐,可怎么没一个人自荐啊?”门外突然有人说话,不过很明显,这话就是说给她听的。

    “哼,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呢,如果这是好事,早就有人挤破头了,没人愿意那肯定是坏事。”

    “小莲姐姐,这可是去王府呢,命好的话还会见到王爷慕容冢,听说王爷玉树临风,英俊不凡,上马能杀敌,下马能治国,能伺候王爷也是福气啊。”

    “嘁,听说?你是听哪个瞎子说的啊,勤王是厉害,打仗,杀人都不带眨眼的。你知道为什么这次王爷打了胜仗还被皇上下旨斥责吗?”

    “为什么呀,小莲姐姐?”

    “这可不是我胡说八道,我可是在书房听老爷说的。王爷这次是打了胜仗,而且这场仗耗时一年半之久,本来是完美收官,可王爷最后杀红了眼,将一万俘虏活埋。

    这事被传到京城,群臣激愤,纷纷上奏,要求皇上降罪王爷,还好皇上仁善,只是下旨斥责了几句。

    要论王爷的罪名那可是罄竹难书,杀人如麻就不说了,还贪恋美色,这些年不论是皇上,各官员,就连市井混混给他送的女人他都照收不误,王府里的女人都可以组建一支军队了,可还是没个够。

    听说,有一次在王府的宴席上,有个富家公子在席间当着众人的面弄死了一个女子,王爷什么话都没说,命人裹席草草埋了。

    所以,你们说,谁会愿意去到王府,那不是送命吗?反正我是不去,打死我都不去,三教九流之辈都可以堂而皇之的进出王府大门,都快成了民间笑话了。有时候皇上都看不下去让王爷注意点皇家威严,可没过几天又是老样子。

    你们说,就凭屋里那位的姿色能被王爷看上吗?为奴为婢估计王爷都看不上,搞不好就成了更下等人的玩物,连个有体面的死法都没有,谁要跟着她进到王府,下场不是很明显吗?”

    门外小莲的一席话引得其他人一阵阵的惊叹,更让躺在chuang上的阿柒坐立难安。

    未曾谋面,她的脑子里已经出现了无数张令人毛骨悚然的害怕嘴脸,这哪里是王爷啊,简直就是阎王爷,恶魔,杀人狂,高高在上的王爷怎么会是那个样子,是她书读的太少,还是被现代人给误导了。

    怎么办?送死是不能去送死了,一定要想办法,最起码尽量拖延去王府的时间,然后再寻找机会逃跑。

    阿柒在地上团团转,突然弯腰捂着肚子一声痛苦的哎呦,倒在chuang上打滚。

    门外的丫鬟听见动静推门进来,见这位“礼物”蹬腿垂床头埋进被子里一声大过一声的叫唤,相互看了一眼,急忙上前问到“姑娘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肚子疼,疼死了,哎呦...”

    “怎么会肚子疼呢?您是吃什么东西了吗?”丫鬟转身看了一眼桌上未动的碗筷,对另一名丫鬟说道,“你去回老爷。”

    没一会时间,那名丫鬟领着一位大夫模样的老头进来说,“老爷说了,先让大夫瞧瞧,只要死不了就行。”

    这是什么话?虽然我是身份卑微,可你不能连保质期都不看就送人吧,难道那位王爷真的是垃圾回收站,什么都要?阿柒丧眉搭眼的任由大夫望闻问切,彻底没了脾气。

    大夫看了半天估计也是不好说什么,只是叮嘱按时吃饭什么的,就走了。其他人见没什么事也不再搭理她的佯装,继续在门外站着。

    极度的惊惧害怕让阿柒睡得很不安稳,外面的脚步声渐渐响起,虚掩的房门推开,进来的是是昨天来的几个丫鬟,在看到阿柒横七竖八的睡觉造型时略微讶异。

    “姑娘,该起了。”

    “姑娘,该起了。”

    阿柒最讨厌睡觉被人打搅,结果一个翻身人就掉地下了,被几个丫鬟七手八脚的拉起来就开始梳洗打扮,衣服没换但她头上顶的盖头被收走了。也对,这是送礼又不是嫁人,要什么盖头。

    然后她就被簇拥着来到一间敞亮的大厅,墙上挂着名人字画,古色古香的桌椅摆设,无不显示出这家主人除了商人的精明外还有浓厚的文学素养。

    阿柒不敢坐,站在大厅中间,几个丫鬟很有规矩的站在两边低头不语。

    “听说身体不舒服,怎么还站着呀?”一声浑厚有力的声音从走廊传来,阿柒转身看到一位年不过四十的中年男子身穿着刺绣精美的绫罗绸缎,腰间佩戴着一枚雕刻精美的宝玉。一张脸不怒自威,身高七尺有余,走路带风从她面前走过端坐在前面的太师椅上看着阿柒。

    “听说你投河自尽醒来后失忆了?”

    阿柒看了一眼这位不像文人的贾老爷,点点头。

    “什么都不记得了?”

    又点点头。

    “那可真遗憾。”

    “都收拾妥当了?”

    “回老爷,都已经准备好了。”

    “你们谁愿意跟随这位雪霏姑娘进王府伺候?”

    几个丫鬟吓得一个劲往后退,没人愿意。

    “我愿意。”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女孩,穿着打扮都不像是伺候人的丫鬟,灰头土脸,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不知道从哪里沾的土,简直糟糕透了。

    贾老爷摩挲着手里的茶杯,连头都没抬一下说,“很好,即刻起你就是一等丫鬟,跟随雪霏姑娘一起去王府,好生照顾雪霏姑娘。”

    贾老爷说完,那个姑娘就被带走了,阿柒想,估计也是被带去梳洗打扮然后和她一起变成礼物,不过她没时间心疼那个姑娘,只觉得自己有个伴了。

    被带走的丫头打扮一新再次来到大厅时已经换了模样,虽然穿着都还是丫头的样子,可是那张鹅蛋小脸让人眼前一亮。

    好一个灵动俊俏的丫头,怎么会生生被那些脏兮兮的灰尘给埋没了?

    阿柒只觉得好看,小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丫头不敢抬头,怯生生的说,“奴婢不敢有名,从今天起奴婢就是姑娘的人了,还请姑娘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