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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慎之见楚无恨没说话,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定定的看着楚无恨,表情几近凶狠,他沉声问:“祖母尚在人世,有些遗憾还能弥补,我就要你一句准话,你到底是不是姑母的孩子?为什么躲着我们?”

    谢霜歌的心也跟着提起来,紧缩着。

    沉默无声蔓延,半晌之后,杜慎之脸上的表情逐渐淡去,最后化为漠然,起身就准备走,“是我唐突了,既然楚大人——”

    “是。”

    楚无恨忽然开口,雅间内再度陷入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谢霜歌的心“咚”的一声砸回胸腔里,震得她有点疼。

    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人不与亲人相认,独自在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

    谢霜歌想起这段时间在玉佩里的所见所闻,想着楚无恨日夜守在陛下身边的辛苦,若他能认祖归宗,现在伯阳侯世子之位应该是他的,他现在应该顺利入朝为官,拿着俸禄享清闲。

    何至于此啊?她不明白。

    杜慎之嘴唇颤抖,怔怔的看着他慢慢坐下,“你……你真的是我表弟?”

    楚无恨抿抿唇,很轻的点了下头,看出他还有顾虑,杜慎之惊喜之余忙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就和我说,我能帮的一定帮,帮不上我也为你保密,我们是一家人啊。”

    在杜慎之热切的注视下,楚无恨还是妥协了。

    他端起茶盏抿了口茶,他不渴,只是借助这个动作斟酌下一会儿要怎么开口。

    万般往事忽然被掀开一角重见天日,楚无恨的脸上露出了几分郁色。

    “我的母亲在怀胎九月之际,从伯阳回金都,路上遇到山匪打劫,不幸遇难。”

    杜慎之皱眉,“这是伯阳侯府对外的说法,若真是如此,你怎么会活到现在?又是从哪儿来的玉佩?”

    总不能是出生的时候从嘴里带出来的吧?这么贵重的东西,肯定是姑母亲自给他的。

    楚无恨撩起眼皮看他一眼,“这确实是对外的说法,实际上,当日劫车的并非山匪,那时刚出了伯阳地界不久,走到一处山林,就遭到了埋伏,那个位置非常巧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马车被这群歹人逼上悬崖,侍卫和车夫护着我母亲逃跑,和那些所谓劫匪拼了命,我母亲挺着大肚子跑入林中,遇到了一位侠士。”

    “侠士?是那位侠士救了你们母子两个?那这么说,姑母是不是尚在人世?”

    杜慎之眼里燃起了点希望的火苗。

    谢霜歌却觉得没那么乐观,要是杜夫人还活着,怎么可能放着自己的侯夫人之位不要,连家人都不认?

    果然,楚无恨打碎了杜慎之的幻想,声音沉了沉,像浮在水面上的碎冰。

    “母亲当时动了胎气,被侠士带到自己的住处后就忍不住要生了,侠士找不到产婆,留母亲自己在这儿他也不放心,无奈之下,母亲拼着最后一口气生下了我,因为难产而血崩,我出生后没多久,她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