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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傍晚。

    机关城外。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晚霞连天无际,夕阳落一抹余晖于青山,金黄色的光辉悠然惬意。

    日暮傍晚,山风微凉,退去二人一身暑气。

    沐浴着黄昏晚霞,白止与班大师并肩而行,审验着诸弟子的劳动成果。

    班大师步履缓慢,他环顾周围,慢慢道:“如今祭祀的各种材料都已收集完毕,只需一步一步来,最多三五日就可以准备周全了。”

    白止亦点点头,墨家弟子的效率极高,不过三天光景,祭祀准备已有模有样。

    班大师在一处树荫下停顿,他拈须而立,转而问道:“小子,擂台论武你可有信心?”

    比之祭鬼神,擂台论武才是墨家的重头戏。

    班大师不知白止曾与燕丹的比试,故而有此一问。

    白止想了想,谦虚道:“墨家是天下显学,弟子之间藏龙卧虎,我并无十足把握——”

    个屁!

    燕丹我吃定了,耶稣也留不住。

    不过,回忆之前班大师处分配任务时燕丹怪异的行为,白止心中亦提上了几分警惕之心。

    班大师的声音老迈中带着豪情,他朗声道:“存着谨慎之心是件好事,不过你小子也莫要谦虚。巨子的那位徒弟虽然实力不俗,却也不见得是你的对手。”

    “哦?”

    白止疑惑,他笑问道:“这么说来,前辈是更看好我了?”

    斜阳欲颓,风儿也带着一丝凉意。

    班大师摇摇头,道:“老夫不懂武功,看不来你们孰强孰弱。

    不过你小子的性格更与我投缘一些,自然是希望你赢的。”

    班大师暗衬,相较于白止谦逊有礼的态度,燕丹那不经意间高高在上的目光总是令他不舒服的。

    其实凡事最怕对比,有白止珠玉在前,燕丹那细微的高傲就分外扎眼。

    在讲究兼爱的墨家,班大师会作此之想也不奇怪。

    白止舒尔轻笑,显然,他于无声处的布局,已初见成效。

    先是徐夫人,再是班大师,二人都不约而同的表达了对自己的好感。

    不过,只是轻微的好感可还不够。

    若无利益的捆绑或感情的扭结,这丝丝好感在巨子的权威之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还需要再加一把火。

    白止对着班大师谦逊一礼,温煦道:“止入墨家以来,一直承蒙前辈关照,心中不胜荣幸。前辈放心,我必竭尽全力,不令您失望。”

    班大师目露赞许之色,年轻人嘛,就该有这样的朝气。

    一老一少逐山林而行,趁着夕阳西下,倦鸟归林,倒也颇有意趣。

    似乎是被这山河落日的气氛影响,班大师的心情也染上一丝郁气,他“哀怨”看一眼白止,抱怨道:“巨子尚得佳徒,可惜我老头子一身本事,却是无人传承喽。”

    白止不肯拜他为师,老头子心里是有些遗憾的。

    一旁,白止对老头话里的意思充耳不闻,他转而道:“我听说前辈昔年曾有一名天赋出众的弟子,为何最后决裂了呢。”

    班大师身子一顿,他胡须颤了一颤,一时间有些愣神。

    半晌,林间一阵凉风吹过,吹的他胡须倒竖,方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