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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区大院。

    李家。

    李青的妈妈同样姓李,名玉华。

    最近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今天终于等来了调查结果。

    李父虽然没有亲力亲为,但也叮嘱了得力老部下,动用了不少的特殊关系网。

    这个信息来源的渠道,还是让李玉华信服的。

    “……也就是说,李青的失踪,十有八九跟这个周闻有关系?”

    “周闻的丈夫,轧钢厂的魏平安,有过在上方山赤手空拳打死两头野猪的经历,如果李青和王磊真的出事,九成九跟他脱不了干系。”

    “九成九?”

    “后面有详细推理,在李青和王磊送出城的那个晚上,在南锣鼓巷一条小巷子里,多人听到过枪声。我们秘密做过调查,大致推算,应该就是95号院,魏平安就住在中院的东户。翻墙过去的胡同南头,有两块青砖上有被拳击的痕迹。”

    “魏平安这个人,手底下有功夫?”

    “能徒手锤死野猪,不是天生神力,就是拥有内劲儿。一般拥有内劲儿的,大多都在五十岁开外了,估计魏平安就是力气大……”

    “也是,轧钢厂的工人干的就是体力活,得有把子力气,可这力气绝对不能用到我家李青的身上。”

    砰!

    白瓷茶杯摔到茶几上,蹦的碎屑满地都是。

    李玉华胸前起伏,火气已经就要压抑不住了。

    “李主任,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凭什么?”

    “总参二部直属的特别行动队四组新任队长艾沐棽,现在就在魏平安家里养伤……她是周闻的姐姐,周闻是前任周队长的侄女。”

    “哼。”

    李玉华后仰,靠在沙发后背上,闭上眼眸,沉思了起来。

    “去,把王凯明给我叫来。”

    李玉华吩咐道:“再去前面6号院,请黄爱敏同志来一趟。”

    保姆战战兢兢的进屋收拾地上的茶杯残渣,李玉华就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纹丝不动。

    不一会儿,王磊的母亲黄爱敏大步走了进来,看样子就很是急切。

    “玉华,有我儿消息了吗?”

    “爱敏姐,李青和王磊……八成是栽了……”

    “啊?”

    黄爱敏听到结果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就翻白眼往后倒。

    李玉华早就防备,赶紧上前扶住她,让她坐沙发上顺气。

    好半晌,黄爱敏才缓过神来。

    “是谁?是谁害了我儿?”

    “根据多方调查,初步怀疑是出事前几天跟王磊有过冲突的一名红星轧钢厂的车间工人……”

    李玉华不愧是某部的办公室主任,极善言辞。

    在她的描述中,王磊与一名轧钢厂工人有了冲突,然后李青认识三教九流比较多,处于平日里相识又是一个大院,就拉来了一票人去报仇。

    结果又一次被那个工人教训了一顿。

    而这次教训,就让李青和王磊负伤的那次。

    那个工人就是魏平安,是燃气灶的发明创造者。

    因为钓鱼跟爱好垂钓的老武认识,也受他欣赏。

    才有了两个意见相左的阵营互相交锋,最后各自妥协的行为。

    但那个魏平安不懂得让步,半夜偷偷跑去截住了他们,然后李青和王磊连同几个护送的警卫士兵,都一起消失了。

    至于怎么个消失法,完全没有痕迹,也调查不到。

    “当时李青找的人还活着吗?要不是他们废物,我儿怎么会骨折受伤,又怎么会闹成后来那个样子……”

    “爱敏姐,李青找的那群人,我来解决。另外的那个,我觉得王副军长那边的关系,应该更合适点……”

    “你是说轧钢厂?动魏平安吗?估计老王不会同意的。”

    “动不了魏平安,还动不了给魏平安传信儿的那个人吗?要不是那个人把魏平安带过去,他们也打不起来……”

    “对,所有参与的,都不能让他们好过……”

    黄爱敏咬牙切齿的道。

    她心里其实也已经九成九相信自己儿子不会再活着了。

    但死不见尸就总有一点奢望。

    想到儿子死了或者正在遭受着非人的折磨,当娘的黄爱敏就火冒三丈。

    报复!

    必须狠狠的报复!

    自家老王有些关系,其中有个攀附上来的老部下的女婿在厂子当副厂长,动魏平安肯定是不行的。

    两方势力交涉的那么厉害,就是为了保魏平安。

    虽然老武首长远在南方坐镇,可即便是另外那个不拉理的姓李的,也是个……

    虽然跟自家老王不是一个部队,可出身不同,姓李的打出来的军威可不是自己家那位文职出身能相比较的。

    但动不了魏平安,还不能动一个虾兵蟹将?

    动他,就是看得起他,能当一个副军长太太的发泄目标,也算是他上辈子积德了。

    “侯三是那一片儿的三只手,这个交给我,爱敏姐,轧钢厂那个就交给你。”

    黄爱敏接过资料,就两张纸。

    翻看了两眼,咬着后槽牙念道:“贾东旭,哼。”

    ……

    京城初建,很多地方并不是特别完善。

    有的人过的舒坦,不缺吃喝,有的人每天都在捉襟见肘。

    有一些没了男人的寡妇,因为周围有不错的目标,能商量着搭伙儿过日子,被叫做拉帮套。

    而还有一些寡妇,受不得苦,经不住诱惑,最后就沦落到雨露均沾,成了半掩门子。

    把自己当成了一种工具,把伺候男人的本事当成了一种营生。

    虽然不合法,但一边为了生计,一边为了发泄,有需求就有市场,所以也就屡禁不止,双方也算是各取所需。

    侯三半个月前当了回梁上君子,发现了点不错的玩意儿,手头宽裕了,干活就不够积极。

    他刚认识了个新的半掩门,一个才做了半年多的俏寡妇。

    新货上架,觉得新鲜,就会流连忘返。

    恰好侯三最近手头又不紧,隔三差五的就往她那里溜达。

    今天呆的时间长了点,因为多给了两毛,小寡妇开心,给他上了个大活……

    出来时腰酸背痛,抹黑走在巷子里,侯三还在回味刚才的美妙感觉。

    就看到迎面匆匆走来一个人。

    侯三不在意,还往侧面让了让,后背都靠在了墙上。

    走了两步就有点累,趁着让路顺便歇歇。

    然后……

    噗!

    一把牛刀直接捅在侯三的腰子上。

    侯三疼的想要喊叫,却被那人使劲儿捂住了嘴。

    腰间剧痛无比,侯三能感受到刀片在里面的转动搅和。

    身体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力气也从挣扎到有气无力。

    等侯三彻底没了声息,来人才抽出刀片,在侯三的衣服上把刀擦拭干净,然后贴着巷子的阴暗边沿,从容的离开。

    侯三并不知道,他之所以死,并不是他偷了不该偷的人家,而是认识了不该认识的人。

    更不该为了那一块钱,就把贾东旭介绍给王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