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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宝强家在一处大杂院的后院东北角。

    两间屋子,东屋外面还自行搭建了一间屋,屋旁边还起了个棚子,是做饭的地方。

    整体像是个凹形。

    这种违章建筑是大杂院的特色。

    家家都这样。

    除了落脚的地儿外,其他能乱盖的,都安排上,坚决不浪费。

    也都是没办法。

    没有计划生育,孩子使劲儿生,生下来再考虑怎么养的问题。

    从张宝强的性格看他的父母,也都是心大的。

    张宝强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正在读小学的妹妹。

    一家七口人。

    张宝强大哥早就成家工作稳定也能贴补家用,二哥当兵每年也会往家寄钱。

    再加上他母亲是周边手艺最好的裁缝,所以家里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就是张宝强父亲早年伤着了心脉,干不了重活,才早早让张宝强接了班。

    俗话说一个徒弟半个儿。

    哪怕张宝强月份比魏平安还大,可辈分不讲究年龄。

    徒弟的婚姻大事,魏平安就得是他半个爹,必须参与。

    “街道办的张大妈我倒是挺熟悉的……”

    张家嫂子的意思,是先不找媒婆,想要劳烦孩子师傅走一趟。

    毕竟孩子师傅见多识广,有文化,说话能更敞亮。

    意思就是女方那边的要求好像有点太高,张宝强父母觉得为难。

    这个魏平安可以体谅。

    并不是所有的人家都跟二大爷刘海中似的。

    更多的都是考虑雨露均沾,而不是就只逮着一个大儿子,其余的都随手打骂呵斥。

    哪怕阎埠贵穷算计导致没了亲情,可也没亏着哪一个,都尽到了抚养义务。

    张父是个踏实的不善言辞的汉子。

    主要表达的就是张家嫂子,张宝强的娘。

    “家里想着给强子筹备个自行车,也算是大件了,眼瞅着老二明年会转业回来,守着强子今儿也说开,我们也不偏向谁,一碗水端平了……”

    女方希望能有三大件,她们家也陪嫁个收音机。

    问题就在于比张家预估的,多了一台缝纫机。

    不是张家不想办,是真办不到。

    哪怕是魏平安,也白搭。

    钱是小事,可以借给徒弟,慢慢自己还回来就成。

    过了年考级定段,几个月的事儿。

    但缝纫机票,也难为大家伙了。

    魏平安这会儿也头疼呢,因为他也想要一台缝纫机票啊。

    当初大话吹出去了。

    没经历过这个时代真就没有发言权。

    搞票这事儿,不要太难。

    像是那些跑去鸽子市随随便便就能倒腾到票的,都是YY。

    瞎扯呢。

    没点本事别说搭不上话,人家都不一定卖你。

    真有本事的,让人扫听扫听,直接就跳开鸽子市私下操作了。

    鸽子市更多的是小老百姓非官方的小集市。

    瞎猫碰死耗子,一年也不知道能不能碰到一张缝纫机票。

    这才是赤果果的真实。

    “行,那我明儿走一趟,跟女方那边再沟通沟通。”

    张宝强送魏平安出来。

    “师傅,其实吧……”

    “咋了,这里面还有啥隐情?”

    “也不是,只是秀儿她娘那边没啥要求,是秀儿自己,说以后得缝缝补补,家里缺个缝纫机,她也跟她家那边这么提了,说不要收音机,改要缝纫机……”

    魏平安停下脚步。

    差点笑出声。

    “敢情是你小两口在给两边家里试压呢?现在是个啥样?”

    “我这边师傅你清楚了,她那边……嗯,好像她爹脾气挺暴躁的,有些不乐意……”

    “嗯,知道了。算你还没笨到瞒着我。”

    魏平安答应了明天下了班去陈宜秀家走一趟,促成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