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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生生的中秋佳节,偏偏有人要作恶。栗氏对宁国公哭道:“如今你知晓我为什么要送她回去了吧?有这般的老祖宗在,家里的小辈如何会安生呢?”

    宁国公先时没有说话,直到栗氏说:“我是打算将黄家姑娘说与晨儿的,所以即便我不同意他们将宴铃说与黄家大少爷,也是好生生拒绝,并未说一句重话,如今来这么一出,我如何跟黄老夫人提晨儿之事?”

    宁国公的眼神就亮起来,抓住了重点,“将黄家姑娘说与晨儿?”

    栗氏微微低下头,心里不满他忽视宴铃,却也语气平静的道:“是啊。黄尚书虽然是个老顽固,但他家的姑娘却是极为开阔的,我很是喜欢,晨儿跟她年岁相仿,若是能说亲,想来是一段佳话。”

    宁国公颇为认同。虽然他跟黄尚书不和,但那是政事上的,跟私人没有关系,若是能说成儿女亲家,那再好不过了。

    他就顿了顿,道:“晨儿再怎么说也是庶子……黄尚书怕是不会同意。”

    栗氏:“我难道会想不到这个吗?就把晨儿和曦曦都记在我名下吧!我早将他们当亲生的看,这些年里,就差个名分罢了。”

    宁国公十分感动,他握着栗氏的手道:“这些年你为家里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能娶到你,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这些话二十年前栗氏就听他说,听了二十年,她如今是一点波澜也没有的。她抽出自己的手,“我把其中缘由说与你听,你自去跟母亲说吧。我告诉你,母亲绝对知晓我要将黄家姑娘说给晨儿的事情,结果她还这么干!”

    她恨恨道:“她不喜欢我,便不喜欢宴铃,由此想要将宴铃毁了,我能理解。她不喜欢曦曦,想要将曦曦做为离间你我情分的物件,利用她来做事情,我也能理解,曦曦是个姑娘家嘛,她向来不喜欢姑娘的。”

    “可晨儿是男儿,又是个好孩子,晓誉京都,前程远大,对她又向来恭敬,我真是不明白了,这么好的婚事,她为什么也要拆散?”

    宁国公此时也是一样的沉痛,觉得母亲实在是过分。再怎么样,也不该拿自家孩子的婚姻做筏子。

    于是亲自去找老夫人谈话,栗氏听闻寿康堂又扫出一份唐三彩瓷盘之后,心满意足的开始和二少夫人去准备今晚出行的马车了。

    盛宴铃和五姑娘见识了一场“交锋”,虽然栗氏胜了,但两人都没有兴奋的意思,只在心里升起一股叹息:这般针锋相对,互相计较,又有什么意思呢?

    一直到马车之上,都还是闷闷不乐的。栗氏瞧见了,笑着道:“你们都没有出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聪明些就好了,怕这个做什么。”

    二少夫人是庆幸了再庆幸的,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好的婆母,真是得天之幸。她说,“你们摸摸我的手吧,也给你们一些好运气。”

    盛宴铃就和五姑娘笑起来。盛宴铃问,“如此,老夫人应该就不会使绊子了吧?”

    请帖都发了出去,再收回也是没有脸面的,自然得要继续跟那群夫人们见面。到时候人多,老夫人要是突然发难,那也难堪。

    栗氏笑着道,“她肯定不敢了。她儿子都发话了,她还敢逆着来?”

    不过她没有多得意,甚至心里还有些伤心:老夫人一辈子为儿子,嚣张了这么多年,最后被自己儿子亲自压着送走,想想也觉得悲凉。

    但悲凉的是别人不是她,死频道不如死道友,她还是高高兴兴去看灯会吧。

    她对五姑娘和盛宴铃道,“你们年岁小的就出去玩,我们年纪大了,是不想动弹。而且今日来了这么多夫人老夫人的,我和你们二嫂嫂得招待。”

    栗氏定了间酒楼,跟亲朋们叙旧正好,孩子们不愿意出去的就在酒楼里面说话玩乐,愿意出去的就结伴而行。

    莫家姑娘黄家姑娘一来就打招呼,盛宴铃便问莫云烟最近如何。莫云烟笑着道:“我家父亲母亲是急坏了,四处给我说亲,但没有好的,他们也不愿意让我将就。”

    盛宴铃:“那你跟我一样,姨母也不愿意让我将就。”

    两人相视一笑,莫云烟还拉着盛宴铃的手小声道:“行止……给我写信了。他说在外面几月,倒是学到了不少道理,又托我向你致歉。无论你原谅不原谅,他有这份心,我就说与你听听,反正总比不知廉耻的好。”

    盛宴铃就更加小声地问:“你是不是还想着他呢?”

    莫云烟没有否认,“这么多年的感情,哪里能说断就断?我如今……确实时不时还会想起他来,但我也知道,即便他回来,我们之间也有隔阂了。如果跟其他人有隔阂,我也不在意,唯独跟他……这份伤痛不知不觉放大了,我承受不起。”

    盛宴铃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大概知道她很在意,但也不会回头了。

    她就哎了一声,正要说话,就见栗氏朝着她招手,盛宴铃连忙过去,只听她道:“别在屋子里待着了,我嘱咐你三表兄四表兄照顾你们去看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