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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东西,需要亲眼见到才知道是咋回事儿,不是光说说,画个饼就能让人信服的。

    所以,吕律只找了托木伦。

    在塔河杀野猪王那次,他早就看出,托木伦在那些鄂伦春猎人心里最受尊崇。

    换句话说,吕律只需要让托木伦见到猎场的情况,愿意留下来,再由托木伦去找他看中的人去说服,事情就能得到很好的解决。

    毕竟,对于那些猎人,还是托木伦最熟。

    省得吕律一家家地到各处山林里去拜访,游说。

    所需要的人也不多,五六户鄂伦春人就足够了。

    他们不仅仅是负责猎场的导猎、巡护,也能展现鄂伦春人的游猎文化,包括他们制作苏恩、桦树皮工艺品等,都可以成为猎场的一部分,相信会有很多人喜欢。

    在托木伦家住的那晚上以及一路上,关于猎场、家庭农场,吕律说了很多,也很详细。

    从第二天几人来到吕律的草甸子,下了车吃过中午饭,托木伦就要求到农场和猎场去看看的急迫情形就能看出,他对这事儿很上心了。

    吕律也不墨迹,开车领着托木伦先去了农场,参观农场的各种养殖,又去见了赵团青看护的鄂伦春马场,然后一起前往猎场。

    如果不是小兴安岭不太适合驯鹿养殖,吕律甚至想将驯鹿养殖场也开办起来。

    看过大片的原始森林,数种野生动物的繁育场,再看看已经开建,为他们准备的错落在观光区的木刻楞。

    吕律所说的一切都不虚,看得托木伦欣喜不已,各方面条件可比他们所住的大兴安岭强太多。

    “觉得咋样?咱们痛快人,能不能来,给句准话!”吕律适时问道。

    托木伦再没有任何犹豫:“来,我回去后领着家人,收拾下东西就来……只是,还有些手续……”

    “手续上的事儿,不用你担心,我来解决。”

    只是个迁居的事情,以吕律现如今的身份,几句话就能搞定的事儿,确实不是啥难事儿:“还有件事儿得麻烦了,你也看到了,我在这里为你们准备了六个木刻楞屋子,你比我了解山里的猎人,我希望你回去以后,找着你觉得狩猎技术好,经验丰富又踏实可靠的猎户,再找五家人过来,一起入住猎场。”

    “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你这么一说,我连心里的人选都想好了,那么好的地方,相信他们都愿意来。”

    托木伦拍着胸脯说道。

    “有一点需要强调一些,到了猎场,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也是你们工作的地方,作为导猎员,就是教授游客狩猎技巧,讲述鄂伦春人狩猎文化,并且保证客人安全的工作,所以在喝酒方面,必须得克制,只在能喝的时候喝,工作的时候是万万不能喝的,这事儿得说明白了,喝酒容易误事儿。”

    鄂伦春人,有不少人,毫不夸张地说,就是酒蒙子,嗜酒如命,常常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的大有人在,这是个必须得注意的问题。

    托木伦愣了一下:“我说是啥事儿,就这事儿啊,没问题,事情轻重我们还是能分得清的。”

    “那行,事情就这么说定了,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去找人,处理家里的事情,到时候我找车子来帮你们搬家,事情得抓紧,咱们这是国际猎场,事情不小,还得让你们导猎员去进行专门安全的培训,再有三个月,猎场就要开放了。”

    “好!”

    培训的事情,没有比直接找桃山国际猎场更方便的事儿了,吕律准备把事情请他们来办。

    有现成的经验,有现成的关系,不用的话就太浪费了。

    当天晚上,吕律叫上哥几个,还有赵团青、王德民等人,一起到自家草甸子陪着托木伦吃了顿饭。第二天早上,托木伦急匆匆地想要往回赶,这一趟,吕律让孟兆华开着汽车送他回去,到时候也需要他领着司机师傅们去接人,相当于顺便去认认路。

    有托木伦出马,吕律相信,人手上的事情算是能解决了。

    四天时间,来回奔忙,哪怕是开车,也累。

    吕律拖了把椅子,在院子里的猕猴桃树下坐着休息,元宝不声不响地跟到旁边,就在他脚边趴下,蜷成一团地睡着。

    他低头看了下元宝,还有在草甸子上或是睡觉,或是打闹,或是追逐着蝴蝶到处跑的一群狗子,眼下暂时没啥事儿了,他起身回屋,端来一张地桌,拿来刻刀和一块紫椴木料,伸手揉了揉元宝脑袋,继续手头的雕刻。

    陈秀玉用罐头瓶泡了杯茶水给吕律送来:“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我去农场地里看下庄稼能不能二次施肥了!”

    “嗯哪!”

    吕律点点头,看着陈秀玉吹口哨唤来大葱,绑了马鞍后,领着闺女离开。

    现如今,陈秀玉对农场种植的庄稼、养殖场里管理,山货收购的事情都已经上道,有雷蒙坐镇,还有赵永柯、梁康波他们俩协助,那些杂事儿,都不用吕律过多掺和就能做得很好,他也只是隔三差五地去看看,了解下大概情况。

    农场、猎场的事情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吕律闲暇的时间反倒多了起来。

    拿着刻刀对着木头摆弄了两个多小时,吕律眼睛有些酸涩了,端着罐头瓶喝了两口茶水,伸了个懒腰,然后到草甸子里逛了一圈,那些狍子以为吕律是来喂食的,纷纷跑到附近看着。

    从去年养到现在,狍子的增加了五只,天天跟人接触,入冬后也没少用苞米饲喂,它们现在已经习惯自己回到之前养林麝的木刻楞场棚里休息,野性都消失得差不多了。

    如果是小正阳领着闺女过去,几只小狍子还敢凑到两个小家伙面前去讨吃的,甚至大胆地对着他们的口袋裤兜嗅,看看有没有苞米。

    几只仙鹤悠闲地顺着小河溜达,搜找着河里的鱼虾和虫子,不时发出一声高亢嘹亮的鸣叫,或是一群地飞起来,在草甸子上空盘旋几圈,又飞落下来。

    看着这情形,吕律想到那些松鹤延年的画作上,仙鹤动不动就停在古松上的样子,让他觉得挺扯淡。

    草甸子里养仙鹤不少时间了,他就从来没看见过仙鹤落枝头上的情形。

    本就栖息在沼泽地、浅水中的鸟类,上啥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