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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给元宝熬了苞米面喂上,让它留下来看家,吕律砍了根棍子拄着,一瘸一拐地前往秀山屯。

    平时这几里地,大半个小时轻松走到,如今脚成了这模样,走起来就艰难了,硬生生磨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屯口。

    按理说,他身体素质不错,自己清洗敷药后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好起来。

    可三天过去了,肿未消,反而溃脓。

    吕律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钉子铁锈的原因,感染了,或是得了破伤风。

    若是破伤风的话,那就麻烦了,这病,在这年头可不好治,致死率可不低。

    可破伤风,记忆中也不是这种反应。

    总之,看医生是对的,当时被扎到的时候,就不该硬挺着,当场就去找王德民。

    吕律抵达秀山屯的时候大概是早上十点左右,秀山屯里的人大都下地干活,他一路走来,并没有在路两边的地里看到王德民,进了屯子,走到王德民院子的时候发现院门紧锁。

    得,等着吧!

    吕律在王德民院子旁摆放着的一根粗大的老木头上坐下。

    这根木头,前世吕律入赘的时候都还在。

    是榆木的,到处是大疙瘩,春秋季节,经常能看到几个老头坐在这里唠嗑、晒太阳,也有顽皮的小孩会在这里打闹嬉戏。

    老木头表皮都被平时坐在上面的一個个屁股磨得发亮、胞浆。

    印象中,就在他入赘的那一年,被一个外地人给买走的,给了王德民家几块钱,贴地那面,都已经腐烂大半,说是还可以拿去做漆雕工艺品。

    这木头紧挨着的,是一棵很有些年头,粗大扭曲,有着巨大树冠的杏树,夏季的时候,这里也成了老人们纳凉的好地方。

    此时,树上已经冒出点点红骨朵,零星有几朵杏花开放。

    等完全盛开的时候,这棵杏树在屯子里,绝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爷们,干啥呢?”有村民路过,看到吕律一个人坐在那里,笑着打招呼,他很快注意到他的脚伤,惊讶地问道:“这脚咋地了?”

    “被钉子戳到,肿得厉害,三天不见消肿,只能来找王大爷看看了。”

    “是该好好看看……王大爷下地了,现在时间还早,要不,我去帮你叫来?”

    “不用麻烦了,他有事儿忙,我这脚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治好的,不怕急这一时半会儿。”

    “那到家里去坐坐,喝点水?”

    “就不去叨扰了,我看你扛着锄头,也是要下地吧,事儿忙,就不耽搁你了。”

    “那行吧,我下地干活去了,有空到家里坐,我家就在下边,那棵大梨树旁边,我姓周,叫周方敬。”

    “好了,周大哥,改天过来,一定到你家去串门。”

    周方敬点点头后,扛着锄头走了。

    记忆中,周方敬是林场的一名伐木的油锯手,秋末冬初,自家地里的活计忙完,就扎在林场中当临时工,以前只是知道这么个人,挺能吃苦,其它的了解不多。

    重活一次,吕律没想到,除了几个自己有意接近的,头一个跟自己打招呼并释放善意的,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