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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成帏一边审视着堂下诚惶诚恐的张修和小娃子,一边向典史陆修远挥手。

  待得陆修远靠到跟前,他才小声询问道:“这张修果真是张沅的子侄?”

  “的确如此。”

  陆修远悄声答道:“下官已去茂远村核实过,张沅身前确实有这样一位侄子,一直住在老宅,但时不时的会去村子里探望张沅,茂远村所有村民都认得他。”

  说着,又审视了眼堂下默默啼哭的小娃,蹙眉道:“至于这位小公子,下官就不清楚了,据茂远村村民交代,张沅生前并未提及过家中子嗣的情况。”

  “如此说来,张沅并非茂远村人?”

  叶成帏质问道。

  “是前些年搬到茂远村的,因茂远村离着县城近方便做生意。”

  陆修远答道:“而且张沅和凶犯韩春一家的关系处的还不错。”

  “既是不错,韩春为何要杀害张沅?”

  叶成帏又问。

  陆修远再回:“据韩春交代,是因为当年发生了些口舌,过失杀人。”

  “原来如此。”

  叶成帏狐疑着点了点头。

  虽说衙中官员皆认定韩春是请了高人指点,故意藏起张沅人头,又在口供中只说是过失杀人,可他仍觉得此案有太多蹊跷。

  既然他已经承认是过失杀人,又何故将人头颅藏了起来。

  而这堂兄弟二人的行为更是让他觉得怪异。

  想了想,他重整思绪,定定的看向张修兄弟,故意试探道:“张修,你叔父已死,那韩春也并非蓄意谋杀,而是过失杀人,你看这样可好,本县将韩春放了,让韩家设法筹措一笔银子赔给张家,你觉得本县如此判决如何?”

  “大”

  张修陷入犹疑。

  其余人也是一脸惊讶,就差直骂狗官。

  “请正面回答本县的问题。”

  叶成帏沉下脸,催促道。

  并未在意旁人的眼光。

  张修吓得一怔,迟疑着点了点头:“也好。”

  抬头目色凝重的看了眼公堂上,这才娓娓细说道:

  “草民听说韩家并不富裕,若是将韩春给杀了,韩家怕是再拿不出银子,叔父当年刚搬到茂远村韩家兄弟几人还帮过他不少,想来韩春确实不是有意杀害叔父,草民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叔父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总不能为了一时之恨让草民这堂弟彻底没了盼头。”

  “了然,了然。”

  叶成帏拧眉颔首。

  倒真是个为了钱财可以忘乎所有的。

  一番猜疑之后,又若有所思的看向他身旁啼哭的小奶娃:“小公子可认同你兄长的说法?”

  那小家伙脸上脏兮兮的,一边抹着干巴巴的几滴眼泪一边抬眼环顾众人。

  与张修面面相觑几秒之后,他才转过脸来面向公堂定定的答道:“大人,我听我堂兄的。”

  “甚好。”

  叶成帏抿唇苦笑:“那你们兄弟二人准备向韩家索赔多少银子?”

  “三三百两吧。”

  张修小心翼翼的打量了眼叶成帏:“我这堂弟刚满五岁,往后还得念书,娶妻生子,那衣食住行加上将来下聘的聘礼、修建新宅之类的,少说也得这个数。”

  叶成帏和所有人听着直蹙眉:就差给这小娃子养老送终了。

  张修觉得自己解释得不够细致,又补说道:“各位大人,那韩家有三兄弟,一家凑一百两银子保一条人命不过分吧?”

  “嘿,张修,你今日到底是替你叔父讨还公道还是找人勒索银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