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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显本已做好万全的准备,没想到宁王并没有拿自己治罪,反而是来犒军,这可让他难办了。

  贸然弑杀皇子,只怕将领们并不会臣服自己。

  他只得命人置办宴席,将钦差们搬来的美酒分发了下去。

  花如锦紧跟在朱枳烨身后,生怕他做出鲁莽之事。

  宴席间,花如锦趁着没人注意的空隙,叮嘱宁王让他不可言及半点漠北的军事。

  也正如花如锦预料,同州军并非个个贪生怕死,只是军命难违,连吃败仗,眼睁睁看着战友兄弟困在忻州城不能前往救援,心底的气早已憋不住。

  酒席到了一半,几名将军冒死上前来,齐声禀道:“殿下,我军接连惨败,导致大同府陷落,忻州城陷入围困,陛下不加怪罪,令我等汗颜,恳请殿下能够亲率大军驰援忻州,我等愿誓死随殿下攻破雁门关,一雪前耻。”

  瞧着几位将军上前请愿,张显和赵珩皆露出一脸不悦。

  魏书翰在一旁漫不经心的喝着酒,察觉到张显、赵珩脸色的难堪,仿若无事的笑道:“诸位将军知耻而后勇乃朝廷之福,只是眼下忻州城的情况无人知晓,想要攻破雁门关谈何容易?”

  经过方才花如锦的提醒,朱枳烨此时也不敢再大意,笑望着张显,问道:“张大都督有何高见?”

  “哎,叶将军立功心切,不与老臣商议便孤军深入,不仅连累三军还使得朝廷丢了大同府这座咽喉要塞,眼下老臣退守汾州,实属无奈之举。”

  张显顺势便将罪责推到了叶成帏身上:“年节前老臣听说忽可默占据同州府后发兵三十万将忻州城围得水泄不通,只怕如今的忻州早已陷落,敌军士气正盛,为今之计当以守为攻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花如锦听得无比气闷,他是料定叶成帏这次不能从忻州突围出来,所以就将所有罪责推到了他身上。

  实在是老奸巨猾。

  “叶将军年轻气盛,难免冲动了些。”

  花如锦也强忍着心头的怒气,含笑对朱枳烨示意道:“殿下,张大都督对漠北的军情再了解不过了,他据守大同这些年使得敌军丝毫不敢犯禁,自是懂得御敌之道,不如就听大都督的策论,坚守汾州。”

  这一番奉承的话将张显说得满面荣光,脸上傲气也渐渐显露出来。

  那些不服的将领此刻却是再难抑制内心的火气,朝着花如锦大骂道:“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妖女,军国大事岂能由你一介女流指点。”

  “不得无礼。”

  张显对这女子顿时生出袒护之心:“这位小姐随殿下前来,自是殿下身边的贵客,尔等怎能放肆。”

  “殿下,张显这些年养寇自重,不建寸功,反而连累三军,叶帅初来漠北以区区五万兵马打得敌军落荒而逃,我同州军十五万人不仅没能攻破一个小小朔州,还丢了同州,皆是张显误国。”

  参将韩维对张显和赵珩早已不满,本以为宁王前来是盼到了救星,可以带领大家一雪前耻,没想到他身边的女子竟敢妖言惑众,扰乱军心,实在令人气愤。

  抱着必死之心,韩维大声恳求道:“今日末将斗胆恳请殿下撤换张显,壮我军威。”

  在他的带领下,其余几名将领也纷纷出来附和。

  朱枳烨看了眼在场将领,还有大半并未吭声,回想着花如锦的叮嘱,也不敢轻举妄动,指着花如锦慢调不吝的笑道:“这位花小姐是骆大都督之女,也是本王帐下幕僚,她的话便是本王的话,眼下敌情不明,的确该以坚守为上策。”

  张显得知花如锦是骆楚淮的女儿,顿时放松了警惕,不满的朝着韩维等人瞪了瞪:“还不赶紧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