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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江陵城的县衙,看着东升的日头,虽然天气渐转炎热,花如锦只感神清气爽:

  终于—自由了。

  她从未有过今日这样的快感。

  即便眼下穷得叮当响,日子也比前世更没盼头,哪怕是成了小寡妇,可她依然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幸福。

  想着方才匆匆前往县衙,辜负了江陵城的美食,而且只怕这位儒雅表哥吃得也不痛快。

  她笑眯眯的看向舒瑾玄:“表哥想吃什么,今日我请客。”

  捏了捏怀里仅有的五两银子,又连忙补充道:“不要太贵就行。”

  “今日我当然不能和你客气了。”

  舒瑾玄没想到转机来得如此突然,高兴之余也不舍得让她多花银子,便指了指先前的面摊:“我觉得方才吃的豆皮味道不错,不如咱们再去吃上一碗。”

  花如锦凤眸微顿:“好。”

  虽然是想让他替自己节省银子,但也没想让他节省到这个程度。

  好歹算是位富家公子,被自己拉着当牛做马还得陪着吃路边摊,倒是委屈了他。

  只是想着眼下的际遇,实在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

  环顾四周,不经意的瞥见县衙不远处有一家书肆开了门,她朝着舒瑾玄指了指:“表哥先去面摊,我到书肆买些笔墨纸砚。”

  离开窦家,如何维持生计是头等大事。

  做了这么多年律师,她首先想到的仍是自己的老本行。

  花君年虽说提出了分家,可花家能分的家产实在有限。

  印象中,当年花家在村子里也是有上十亩田地的,为了保原主三伯父私通犯妇腹中的孩儿,田产几乎都赔给了犯妇死去的夫家,所剩不过二亩薄田。

  胡南汐和孟羽棠都是不愿吃苦的,一个靠着县里的抚恤银一个靠着夫君的俸禄和到娘家打秋风过日子,田地荒废多年也无人耕种。

  眼下能争取的也顶多是花家那栋老宅和祖父每年的抚恤银。

  只不过住在村子里对承接诉讼的案子多有不便,而且花君年、蔡白薇夫妇又是常年四处奔走行商,她便生出了到城里租栋小院的想法。

  如此既方便自己,又能设法替花君年和蔡白薇夫妇在城里谋份稳定的生计。

  总不能一直待在村子里等死,还得遭人埋汰。

  打定了主意,她先去书肆花一两银子买了些最便宜的笔墨纸砚,又特意找店家换了些铜钱,这才返回面摊。

  此时的面摊里比起先前已经热闹了许多,不少人正围着舒瑾玄叙话:

  “花家小姐果真凭着她自己的本事,以二十字诉状就让新任知县大人写了改嫁执照?”

  “千真万确。”

  舒瑾玄面露崇拜:“我表妹一句话都没说,知县大人仅是看了眼她递上去的诉状,当时就表了态。”

  众人听着皆是面露狐疑,虽不敢明着讨论,却开始交头接耳的暗自嘀咕:“听闻新任知县大人早前与花家小姐有过婚约,怕不是知县大人怜香惜玉,心存袒护吧?”

  “我可听说是花家当初嫌弃叶家主动退了亲,知县大人如果因为此中缘由不应该是袒护窦家才对,怎么反倒是护起了花家,这有些不合常理呀。”

  “谁知道呢,听说花家小姐生性放荡,水性杨花得很,这才替窦家三郎守完丧期就想改嫁,怕不是早就与知县大人暗通款曲了吧,我看啦定是知县大人受了她的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