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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李长风商量后,蓝清婉最终答应了顾晏辞的提议,但前提是要他收下租金。

  顾晏辞没有拒绝。

  然后转头就用这钱去给李绵绵买了绘本、补习资料,和一些别的课外读物。

  李绵绵知道自己有了一间单独的画室,高兴得几乎飞起。

  此后,她每天都会花两个小时待在画室里。

  只要她在画室,顾晏辞就不会关家门。

  在书房的时候他不关门就算了,家门也这么大大敞开,总让李绵绵没什么安全感。

  忍了几天,她还是没忍住发问:“哥哥为什么总不关门啊?”

  彼时顾晏辞正躺在沙发上看书。

  闻言,他歪头从书后露出半张脸,高挺的鼻梁抵着落下来的书页。

  两人距离不近,他微微垂着眸子看她,褶皱极深的双眼皮像一把半开的扇子,底下缀着细密的羽睫。

  一点明显的泪痣仿佛拽着风筝线的那只手,将他妖神般上翘的眼尾勾成凡人模样。

  李绵绵在这种注视下莫名生出一些异样的情绪。

  似乎他鼻尖上抵着的不是那几页薄薄的纸,而是她的掌心。

  然而顾晏辞对自己此刻的姿态一无所知。

  他只是在思索如何组织语言。

  好一会儿,他才温声解释:“哥哥不关门,是想告诉你,如果在这儿待得不开心了,你随时都可以离开。”

  “噢......”

  李绵绵走着神,似懂非懂地摸了摸后脖子。

  顾晏辞失笑:“你画画走火入魔了?怎么傻兮兮的。”

  “我就是觉得……”李绵绵看向他,无知无觉地说,“哥哥好看。”

  “行。”顾晏辞只当她童言无忌,放下书,朝她稍稍一抬下巴,“那你多看几眼,暂时不收你观赏费。”

  无端地,李绵绵感觉臊得慌,扭头进了画室,砰地一声关上门。

  顾晏辞:“?”

  -

  进入七月末月后,本市开始频繁地下暴雨。

  顾晏辞发现,每到暴雨天,李绵绵的情绪就有些低沉。

  起先他以为这只是由于她对环境变化比较敏感。

  具有艺术天赋的人好像都有这种倾向?他们和自然界的联系总是比常人更加紧密。

  因此顾晏辞没太往心里去,只是遇到暴雨天的时候他会往橙汁里多加一点糖,希望用甜度能让李绵绵的心情好一点。

  直到有一日,雨下得不仅很大,甚至还打起了雷。

  窗外狂风不止,弥漫着压抑的暗色。

  明明下午三四点的光景,看起来却像是黄昏。

  顾晏辞解完手中那道题,瞥了眼挂钟。

  他刚刚算得太入迷,没注意时间,这才发现李绵绵今天在里面待得有点儿久。

  往常这个时间她早就画完出来了。

  担心打扰到她,顾晏辞耐着性子打算再等一等。

  连绵不断的雨将屋内也浸得有些许湿润,老房子墙体中的朽气逐渐洇出。

  窗帘被风刮起来,像是个披着长袍的女巫在空中张牙舞爪。

  天际突兀地劈开一条闪电,霎时映亮了整间屋子。

  顾晏辞下意识侧首瞟向窗外。

  就在他目光撇过去的同时,轰隆的雷声猛地响起,震得房子都跟着抖了抖。

  顾晏辞瞬间想到什么,慌忙推开椅子,三步并作两步闯进画室,晃眼一看,竟没看见李绵绵的人。

  “……绵绵?”

  他唤了一声,没听见回音,便又喊道:“木木?”

  屋内即便开了灯也没能驱散那股灰蒙蒙的惨淡。

  找了一会儿,顾晏辞终于在柜子后面的墙角旁发现了她。

  李绵绵抱着膝盖蜷在那儿发抖,小小的一团,像只可怜的流浪猫。

  两个月过去,她分明已经被养得胖了许多,却还是这么瘦弱。

  “怕打雷吗?”顾晏辞蹲下来摸摸她的头,温声说,“哥哥在呢,不怕。”

  李绵绵没听见似的,仍保持着那个姿势毫无回应。

  “这里很潮,咱去沙发上坐?”

  顾晏辞捏着她手腕试探地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