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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国府,

  王夫人院内,宝玉坐在一旁待王夫人开口嘱托。

  榻上王夫人见宝玉似是面带不悦,自是清楚其中缘由,定是姊妹出去一哥儿的府上,让宝玉不喜,思至如此便宽慰道:

  “宝玉,蓉哥儿是你的侄儿后辈,你该有长辈的气度,此番你是前去做客,怎能如此。”

  “当下不比以往,如今蓉哥儿是个有能为的,那日堂上老太太也说了,让你们多多相处,往后也有个照应不是。听老太太的话,去罢,同琏儿媳妇代我将礼送去。”

  宝玉喜的是楚楚可人,暗香盈袖的女孩子,往时便不愿与贾蓉、贾蔷这等纨绔子弟多相处。

  曾在堂上多次见到贾蓉变得如今这般英武强势,在宝玉心中更填几分厌恶。

  完全比不得他那妻弟秦钟般,似女子温柔动人,亦不如卫若兰,冯紫英那般潇洒,又不通诗词歌赋,完全是粗俗之人,宝玉心里甚是鄙夷。

  但太太有言至此,他自得乖巧应下,躬身退去。

  见宝玉面带忧色,难看非常的从屋中走出,宝玉的大丫鬟袭人迎上前来关怀问道:

  “宝玉,怎得了?老爷在里边?”

  宝玉叹道:“不曾,只是我一想到,姊妹们要围着贾蓉那粗鄙不知雅的糙汉子,便心头难受,若是都被他带偏了去,染上不好的风气回来,可怎般是好。”

  袭人听闻此言,即懂宝玉心中所想,道:

  “爷想得过多了些,不提爷是同姑娘们从小顽闹到大,就是同般爱好也未见蓉哥儿与姑娘们能聊得来,诗会上还能替了爷来作诗不成,蓉哥儿向来是不学无术之人,不喜经文,亦不喜诗词,怎能与爷作比,更何况他们还差上一辈,还能行出不轨之事来。”

  听了王夫人所言,宝玉更觉不喜,而听袭人所言,虽是有些言重,但宝玉却舒下心来。

  “实如姐姐所言,是我关心则乱了。”

  平复心情后,宝玉便与袭人寻王熙凤一同出府。

  新府,

  姊妹们在屋里闲聊着,探春道:

  “蓉哥儿似和以前大有不同,当前见着甚是讨喜,往时从未有过这般。”

  薛宝钗应合:“从前我倒是不太知晓,自在荣国府起,整日听得家兄夸赞着蓉哥儿,倒从未有一人让他这般信服,比听娘亲的话还多。”

  “往时只听得蓉哥儿,成日和东府蔷哥儿饮酒作乐,如今竟变得这般威风,侄媳妇把近日里来蓉哥儿做的事与我们讲讲罢。”史湘云兴致满满的接话道。

  作为贾蓉最亲近之人,贾蓉的变化她是感受最真切的,既然姑姑们开了口她也应当搭话才是。

  “在外头都做了些什么,我也并不知悉,爷归家从未与我讲过,只是叫我不必担心。至于变化,倒是平时的喜好变化大得很。”

  听闻此言,不但史湘云,众女都来了兴致。

  “从前确如云姑姑讲的那般,可近日来从未见爷再行些荒唐事。除去烹食,平日里会看些书,写些字,有时兴起竟还会哼些小调,我对音律之事不甚了解,不知哼唱的是什么曲子,也不知爷是从何处学来。”

  探春是最喜字的,闻言怪道:“蓉哥儿竟会练字?此处可有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