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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沈戢才说话,又咳起来,从鼻子里呛出水。

    “我猜得果然不错。”慈窨声音淡淡,“这世间,也只有你如此了解我,能将我的一举一动都算得清清楚楚。”

    沈戢咳了好一会,终于平复下来。

    “可我还是棋差一着,否则也不会连着两次反而被你追踪而至。”他说着,支撑着从地上起来,看着她,“你是来拿我的?”

    慈窨没有回答,只看着他:“你换了个模样,连魂相都认不出来了。”

    沈戢道:“我毕竟到处遭人恨,无论天庭还是魔族,无论被谁抓到都不得好死,自然要费些功夫。”

    “泉髓的用处,连天庭之中都鲜有人知晓。”慈窨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沈戢淡笑:“世间的秘密,既然有人知晓,那便不是秘密。你都知道的事,我为何不能知道?”

    慈窨注视着他,没有说话。

    二人相视,恰似多年以前,他们最后一次相见。

    “你是来抓我的?”沈戢道,“还是来抓季贤?”

    慈窨看着他:“你以为,我应该放过你们,是么?”

    “我从不曾这般想过。”沈戢道,“你已今非昔比。”

    慈窨的目光动了动,倏而沉下。

    “你有何面目提起往昔?”她低低道,声音里压着愠怒,“就凭你当年对师门做下的事,我也不会饶了你。”

    “是么。”沈戢道,“那么当年他们复仇,纠集各路门派来围剿我的时候,你缘何不在?”

    “因为我知道他们找不到你。”慈窨冷冷道,“你从来都是这样,遇到事便一走了之,丢下一切。”

    沈戢不置可否。

    “你要抓我回去,悉听尊便。”他说,“不过,我劝你放过季贤。”

    慈窨嗤之以鼻:“你帮他,不过是因为齐晏。你那套天庭无道的说辞,当年我已经听过了,你不必再提。因为齐晏,你全然变了个人,凡事对天庭不满的言语,在你眼中皆是有理。”

    沈戢不欲与她争执,道:“我帮季贤,并非因为齐晏。”

    “那是为了什么?”

    “你不曾见到么?”沈戢道,“季贤和绮霞有一个孩子,叫谷雨。”

    慈窨看着他。

    “你是想说,你这堂堂的魔头,原来是为了一个孩童动了恻隐之心?”她说,“你我好不容易见面,不若说些我想知道的事。”

    “哦?”沈戢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有帮手。”慈窨道,“他本事不小,能帮你躲过天庭法眼监视,他是谁?”

    沈戢面不改色,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从无帮手。”

    慈窨却不理会,自顾地说下去:“他帮你的时候,并无任何施法痕迹,要么是手上有极其厉害的法器,要么他的本事并非法术,而是天生的本领。”

    她盯着沈戢:“他是个半仙,是么?”

    “慈窨,”沈戢缓缓道,“你也是半仙。”

    慈窨的双眸倏而闪过锐利之色。

    “我已是仙人。”她声音冰冷。

    “是么。”沈戢道,“可纵然你脱胎换骨,仍藏难解的心魔。比如,你还恨着我;再比如,你在那邙山之中,明明能够用雷霆手段将季贤拿下,却仍从天庭取来断空罩,逼着季贤投降。你不愿用蛮力伤了谷雨,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