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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他进院子,就听到所有瓷器砸到地面上的声音。屋里的丫鬟婆子们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口,那两个通房自持和别人不一样,以为和沈瑜有点情分,上前去劝,被沈瑜一脚一个踢了开来,正中心窝,倒在地上就起不来了。

  他紧靠着门口站着,不敢进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不停地在心里念叨: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好在屋里的瓷器毕竟有限,沈瑜砸了一阵子,没东西可砸了,一时屋里再没有声音传出。四喜胆战心惊,一点一点探头朝里面看,见沈瑜坐在一把椅子上,大喘着粗气,他的面前,满地都是碎瓷。

  沈瑜瞥见了他,没好气道:

  “还不进来?”

  四喜期期艾艾,慢慢挪着脚步进了屋,才到沈瑜跟前,就见沈瑜抬起一脚踹了过来,要不是他躲得快,那一脚就踹到了他的肚子上。他一把抱住沈瑜的脚,道:

  “二爷,仔细脚疼。您不痛快叫别人打我就是,别自己动手。小的皮糙肉厚,打伤了我不要紧,可千万不能伤着您自己个啊!”

  沈瑜的脾气发了一通,此刻只剩下满心的痛楚。他听了四喜的这句话,忽然觉得这世上是不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也就只有这个小厮了呢。自己贵为国公府嫡子,以后还会是世子、未来的国公爷,竟然沦落到需要一个小厮来安慰和心疼的份儿上了。

  满心的悲凉,满眼的颓唐。他收回脚,冷笑了几声,那惨淡与凄清听得四喜毛骨悚然。

  四喜正欲再上前说几句,沈瑜站了起来,踩着满地的碎瓷往里间走去,留下了一句:

  “把这儿收拾了!这事不许传到夫人耳朵里,否则谁传的就把谁剁了!”

  要是放在以前,没人认真听他的威胁,可是今日,看看那两个被踹的还不知死活的通房,就知道决不能当做儿戏。只是这事瞒着容易,那满屋子的摆设总要重新补上,不让上报,就只能大家伙儿自己掏腰包出银子,上外面买了拿回来充数。

  想想要花出去的银子,四喜更狠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念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