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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皇上去了被禁足的孟婕妤那,后宫都感叹,还是有权有势的爹好啊,只要爹爹在前朝发力,恩宠就回来了。

    僖嫔今晚尤其生气。

    照她的想法,今日宣布她代理六宫事务,皇上该恭喜她,宿在自己宫里。孟婕妤犯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在禁足期间侍寝呢。

    宫女葡萄安慰道:“娘娘息怒,大概是丞相以江南救灾之事替孟婕妤求了情,皇上才不得不去。皇上还是最宠娘娘,不然就不会把代理宫务的事儿交给娘娘。”

    僖嫔却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气了:“说是这么说,可皇上为何不直接给我晋位到贵嫔。当初给嘉宁妃升位份可不是这样的。”

    葡萄心想,当然是此一时彼一时,你这哪能跟嘉宁妃娘娘出生入死比。人家的位份靠的不是宠爱,而是靠个人能力。按照传闻中嘉宁妃娘娘的功绩,若是个男子,也该被重赏。

    不过这样的话也只能放在心里说说罢了,还是得来点实用的。

    生怕娘娘一个不小心,又像从前一样跌了一跤,把孩子给跌没了。

    见到江月白时,姜余已经给她开了安神的药,服下睡了。

    他原本还想再多瞒江月白些日子的,至少等江月白满了三个月,胎相稳定了再说。鹦鹉也抓到了,正准备今天送过去,却没想到竟然因为两只鹦鹉坏了谋算。

    “娘娘她……”素素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您进屋就知道了。”

    僖嫔揉了揉眉心:“明日给范才人送点补品,再叮嘱御膳房仔细好范才人的饮食,好生伺候着。”

    “好。”贤妃有些失神,喃喃地点头,“可不能叫那些想要嘉宁孩子性命的人如愿了。”

    待见到皇上时,拉着李北辰的手,竟然泪如泉涌,语不成声,指着榻上的人说:“她,她”

    职场里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声音悲切地恳求道:“贤妃娘娘您快进去看看,劝劝娘娘。”

    贤妃想哭又不敢哭,怕惹得江月白更伤心;想要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好默默地握着江月白的手,“嘉宁.你还有孩子。”

    “嘉宁?”贤妃颤声喊道。

    不过难受也不止僖嫔一个,夏良媛也是如此。如今她每日以泪洗面。

    过了一会儿,她又抬起眸子,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这口气令贤妃听得心中一惊,紧张地问道,“你们娘娘她怎样了?”

    在他印象里,后宫女人之间哪有什么真感情,随时都会翻脸不认人。

    “嘉宁。”贤妃又唤了一声,心中为江月白而难过,眼泪流了出来。

    贤妃一听急了,大步往主殿走。吓得身边的墨玉急呼,“娘娘您慢点。您怀着身子呢。”

    这次又破例召幸孟婕妤,像是在安抚孟相。

    只见江月白躺在卧榻上,双眼空洞无神,定定地望着前方。

    江月白没有应答。她的心实在痛,痛得要命。

    想到皇上可能是幕后推手,江月白心有戚戚。

    她焦急地看向门外。

    精心画过妆后,江月白的脸色更加苍白,泪光盈盈,眼睛更加清澈无辜,一股支离破碎的美感。即使不哭,看上去也是美得柔弱不堪。

    泪水刷地一下从眼眶里滚落下来,显得脸色尤其苍白。

    僖嫔说完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皇上,皇上怎么还不来呢?

    饶是谁看了,都会心疼得要死。

    如今贤妃都有了身孕,还被晋封,再想到自己作掉的那一胎,愈发痛苦悲伤。

    江月白突然生出疑问,杨贵人之死会不会有皇上的推波助澜?

    似乎心痛得也有几分魔怔。

    两人连忙行礼。

    墨兰心惊胆颤地答道:“回娘娘。是。”

    江月白垂下了眸子,没有说话。

    就算陈氏死了,报了仇,又如何呢?孩子却永远回不来了,皇上也厌弃了她。

    谁隐瞒,谁就是源头;谁攀咬,就送进宫正司大刑伺候。朕倒是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竟敢谋害朕的皇嗣!”

    送走特使后,又听李北弘派回来的人汇报了安北都护府的筹备情况。

    李北辰冷声吩咐道,“送贤妃回宫。姜余你跟着贤妃娘娘回景仁宫,随时照看着。姜闲你留下来照看嘉宁。叫僖嫔、李婕妤过来。再把今天传话给嘉宁妃的贱婢叫过来。然后一级级地往上交代清楚,自己的消息是从谁那里听说的。

    江月白低下头,声音沙哑,哀伤地问道,“她们说的都是真的,对吗?其实你们一直都在瞒着我。”

    在她的印象里,江月白的手向来温暖,今日却冷得如同一团冰。

    谁知鞑靼派来的和亲队伍刚好今日到,皇上正带着左右丞相接见野四扎派来的特使,详谈野四扎就任大汗的情况。

    贤妃更加担忧了。因为她知道,哀莫大于心死。

    墨玉没见过皇上对自家娘娘这般温柔耐心的,心里十分高兴。

    说完,晶莹的泪又噗噗地落了下来。

    她凝视着江月白苍白清瘦的面庞,双手攥住了她的手,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真切地唤了一声:

    “嘉宁。”

    丽春点点头。

    李北辰像哄孩子一样,“听话,回去吧。”

    她不懂娘娘已经够伤心了,方才还泪流满面痛哭失语,为何还要上个妆。

    “丽春你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贤妃把瓷碗还给丽春。

    葡萄:“娘娘年轻肯定能自己生。但先养一个把位份晋上去,不也挺划算的?而且民间都说养儿带子,领养个在跟前,自己跟着就有了。反正娘娘如今主管宫务,本就该照看的。”

    不管自己能不能生,先占一个总归没有坏处。

    *

    宁安宫。

    “姐姐怎么来了?”江月白苍凉地一笑,替贤妃抹掉脸上的泪水,“姐姐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