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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让姜祷铭换好衣服出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郭所长没有想到他这是碰上“钉子户”了。姜祷铭是啥人啊?他不反对出来见人,可是坚决不肯换衣服,非要身穿“囚服”出去见人,这不是把郭所长给装进去了吗?

    “在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之前我拒绝换衣服。”姜祷铭愤懑的说道,“我一进来,享受了全套嫌疑人的待遇,除了交代了自己的年纪性别姓名等等以外,还给我打了十个手指和两个手掌的指模,还给我拍了正面、侧面的疑犯照片,你们给我的待遇可真是高啊!你给我解释一下,我现在到底是什么犯人,你们给我出具拘留证了吗?我已经被你们暂留超过24小时了,请问,我到底是什么人?是公民还是疑犯?就那么点事你们调查了24小时?是本地治安不好让你们忙不过来还是我的事情过于复杂让你们下不了判断?亦或是对方狮子大开口要讹我?好啊!来吧!他们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他们!问题是,他们拿了那个钱不烫手吗?”

    “这个凡是进入我们这里的涉案人员,我们都要采集信息,这是通例,不光是您啊,跟您在一个房间里的其他人也都是一样的,国家的指模信息库就是这样逐步建立起来的,这也是上级的规定。”郭所长小心的解释着。

    “好,这个解释我可以接受,那为什么当事人的另一方不能享受这个待遇呢?我所在房间的对面是滞留女性的,她们也是因为邻里打架进来的,双方都进来了,可是你看看我,居然是单方面的,这不公平,绝对的不公平,给我个理由!”

    “他们是原告啊!您总不能让我把原告也给弄进来吧?”郭所长都快哭了。

    “原告?你们这里是法院吗?什么时候警察处理纠纷事件还出现了原告?那我控告那个女人虐待戏弄老人,我算不算也是原告?她能不能进来?”

    得!想了一晚上的姜祷铭并不是白丁,他可是把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想明白了,要说这里的片警与那家银行没有关系,打死他都不信。可是不信他能怎么办?现在,他已经完全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也不知道江涛会不会接到警方的电话,如果接到了,江涛会怎么做?自己都这个年纪了,却是在这小地方老马失蹄,想想也是觉得挺窝囊的。明明自己是受害者,怎么转眼就变成了疑犯?

    郭所长在姜祷铭这边也是没有讨着好,要是普通人,他早就声色俱厉的熊人家了,可当他知道眼前这老头就是著名的导演和表演艺术家后,他已经没有那个胆子了。还别说,人家老头说的还都有道理,自己还真是得去想法子把这些漏洞都给补上,要不然事情万一闹大了,他小郭还真是不够分量去堵窟窿啊。

    要说,这派出所里也不是一潭死水,真的是那么容易混吗?国家推行了城镇化以后,在东部经济发达地区的县城就差不多都成了小城市了。就以这个派出所来说吧,坐落在县城的新区,管着周围三分之一的县城人口,新区修的新派出所,一切都是按照规范修建,工作环境好,待遇好,人员也配置的好。可就是这样的地方,有多少人都瞄着所里仅有的几把椅子?谁要是出了状态,几乎没有人帮他遮掩,都巴不得你赶紧的下台,腾出位置来。普通警员有末位淘汰,那警官呢?所长呢?都一样。任何有人的地方,你的位置都会有人觊觎。

    老姜这里说不通,银行那边又豪横的要宰人家一刀,这个事情可就把郭所长给难坏了。偏偏这个时候,所长又叫他去办公室一趟,把个郭所长给弄的紧张了。

    “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已经头发花白的余所长指指了监控墙上,李凡和江涛坐在那里的镜头,“他们在那里坐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了,你打算怎么办?”

    “师傅,我,我现在坐蜡了!”郭所长沮丧的一屁股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那个被银行告的老头是个名人,我一开始没注意,采取的措施有些过,现在,这个事情我捏不圆了。银行那边又是死不松口,要人家赔偿20万,唉!难搞!”

    “难搞?”余所长眼珠子一瞪,“我看你是没有把事情捋清楚吧!”

    郭副所长是余所长在县刑警队时期的徒弟,他从警校毕业后,在县刑警队里当菜鸟,当时就是跟着余所长外出办案。后来余所长调到新建的派出所担任所长,小郭在刑警队也干出了成绩,为了加强新区的治安管理,余所长才把他要了过来。经过几年的锤炼,去年才提拔为这个派出所的副所长,专门负责本辖区的治安管理等方面的工作。所以,小郭在私底下见了余所长都是叫“师父”的。

    这余所长也是年过五十了,在基层的警察队伍里,他基本上是警衔到顶,职位也到顶了。再干上几年,也就是去县局某个科室里挂个虚职退入二线了。可余所长的办案能力那是本县的一绝,尤其是善于分析人的心理状况,然后根据分析的结论去按图索骥,可以说,是个有能耐的老公安老警察。

    余所长有个习惯,以前没有各种电子设备的时候,他一上班就会在各个科室巡察一番。现在有了电子设备,他上班后就会一边喝茶一边浏览那些监视画面。今天他一上班就发现了李凡和江涛两人坐在那里,凭一个老公安的经验,他马上就判断出这两个人不是本地人,也不是涉案人员,最大的可能就是等候见什么人。

    余所长开始没有注意,看完了监视画面后就开始批阅文件,查看下面送上来的各种报告,就这样一边喝茶一边看东西,等他把这些工作处理完了,监视画面里其他都在变化,唯独李凡江涛他们那个画面还没有变化。这引起了余所长的注意。他迅速的调阅各个门口监控的存档视频,很快就看到了李凡他们分别从接待室、调解室等房间里进出,带着他们的竟然是自己的徒弟小郭。而在调解室他还看到了那个银行的行长赖福明,这让余所长感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