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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的人又凑近了一步,拼命地在斯年面前叫嚣。

    斯年的手指不自觉的慢慢地收紧。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准确迅速地落在了叫嚣的人脸上。

    那人神情一滞,然后目光凶狠地瞪向斯年身边那个人畜无害的女孩。

    江岁也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长大后的江岁,平时多是温温婉婉,与世无争的样子,但骨子里却是个倔强不屈的性子。

    平时对待身边的任何人和事,她都愿意宽容以待,不想过多计较。

    她甚至可以忍受别人误解她,嘲讽她,但她见不得有人这样在她面前羞辱和挑衅斯年,所以她的手不自觉地便挥了过去。

    “你是哪里来的臭丫头,居然也敢动手打我?”

    那人红了眼,居然伸手要朝江岁打回来。

    斯年却快一步狠狠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面色冰冷地瞪着对方,声音沉冷:“斯越,你不能动她!”

    那人也不甘示弱地怒瞪着斯年,二人目光相较,周围一片寒气。

    “哥,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让你进来找我吗?”

    不远处突然飘来了一个温柔甜美的女声,此处僵持着的二人和江岁一同循着那声音看过去。

    迎面走来了一个看着和江岁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一样深邃的眼窝,容貌秀丽,举止优雅不凡。

    她在走近了看到了这处的情况时,神色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她加快了步伐来到了他们跟前。

    女孩迅速地伸手分开了斯年和那人,将那人拉着退后了一步,然后看向斯年恭敬地叫了声:“大哥。”

    斯年没有应声,刚刚放下的手,马上又攥上了江岁柔软的手,似是给她无声的安抚。

    江岁朝斯年摇了摇头,也回应他,表示自己没事。

    二人对视了一眼,斯年就拉着江岁转身想要离开。

    “大哥!”

    身后那女孩子又喊了斯年一声。

    斯年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

    “斯暮,别再这么叫我了!我虽还姓斯,但已不是你们斯家的斯,它只属于我已逝的父亲。”

    说完,斯年拉着江岁抬步离开。

    原来那女孩叫斯暮,是斯年真正的妹妹。

    虽然江岁对斯家人的印象不怎么样,但不得不承认,斯家人的基因都很好,男俊女靓那种。

    回去的路上,江岁靠在斯年身后坐在他的电摩上,看着城市中快速后退的万家灯火,她的心却忽然一抽一抽的疼。

    这黑夜里无数盏灯火中,居然无一盏是为斯年而亮的。

    他,原来也早已没有家了……

    他孤独一人在这城市里漂泊,为什么不回去找她呢?

    她的家,也就是他的家啊,一直都是……

    江岁心里难受,忍不住在身后用力地抱紧了斯年。

    电摩在斯年的店门前停下的时候,江岁还紧紧的搂着斯年的腰,头也靠在他背上,一动不动。

    斯年无奈地出声提醒她:“喂,都到了还不下车?”

    江岁听着,斯年的声音好像恢复如常了。

    她没作声,也没动。

    好一会儿,斯年见江岁没反应,还以为她睡着了。

    他微微侧过身,想要去看她。

    却被她用小手又推了回去。

    “别动!”

    斯年果然不再动了。

    他只是有些好笑的等着看江岁到底要干嘛。

    “哥,没事的,你还有我!”

    江岁不知道斯年和斯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走到今天这种局面。

    但她只想告诉斯年,他不是一个人,她还是他的家人。

    听了江岁的话,斯年嘴角的笑意消失了。

    再见面之后,她除了发烧时在梦里这样称呼过他,现实中多叫一声,她也是不肯的。

    此刻突然这样叫他,他知道,她是在亲眼目睹了他和斯家人的关系后,她开始有些心疼他了。

    他拍了拍江岁缠在他腰间的手,轻声回应:“嗯,我知道。”

    江岁微顿,轻漾起嘴角。

    他说他知道!

    这就代表着,在斯年心里,一直把自己当做最亲的亲人,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

    江岁开心地松开他,跳下车一个人拎了两袋东西跑到门前等斯年,还不时地回头看他。

    对上江岁的目光时,斯年也朝她弯唇一笑,可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里,他的眸光又一片冰凉。

    今天带着江岁去买生活用品,偏偏就这么巧,撞上了斯越。

    江岁还因为自己动手打了斯越一耳光。

    虽然斯暮的出现,阻止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但以斯越睚眦必报的性格,这件事他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得想办法,早点把江岁送回学校,这样她才会安全一点。

    晚上江岁从一楼卫生间洗过澡出来时,斯年还在工作台前忙碌。

    她拿着晚上刚买的新毛巾,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斯年。

    她想起晚上斯越对斯年的那副态度,就能联想到这些年斯年在斯家过的,得是多难。

    她还一直以为他和她断了联系,是他有了亲人,过上了豪气的富家少爷生活,不屑于承认他们那个相比而下有些穷酸的小家,哪知在豪门深宅里也会过得水深火热。

    要是早知道是现在这样,当年她拼了命也会把斯年留下,那样他也不会受那人许多羞辱,她这十年也不会少了哥哥的疼爱,直到后来孤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