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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歌大惊。

  她抬头仰望自己的厂房,多么亲切的造型,多么简约的线条,多么……冰冷的色调。

  楚云歌沉思:似乎是有些许不当。

  毕竟在皇宫熏陶了十多年,将目光从纪念现代产物挪回古时的审美,简约大方好像和冰冷严苛是一个意思。

  一高一矮仰头看厂房上的白烟,这是系统给出的高温煅烧炉经过处理不会影响环境的废气,也是系统作为未来科技对小世界的维护。

  刺目的阳光下,灰色墙壁依旧散发着有如监狱的冷色。微风吹动一老一少的衣摆,他们陷入不同的迷思。

  “那……加上些雕像、涂抹成白色怎么样?”

  “狴犴雕像吗?!此真不是牢狱?”

  “……”

  水泥厂后方,县内青壮兢兢业业地运送矿石,投入煅烧炉中。侧方,粉碎后的水泥被小心翼翼装入框中,运送到一边。

  而另一边的造纸厂正走出一行妇人。她们低声谈笑着,时而比画着什么,正是造纸坊的流水线女工。

  谈笑的妇人余光瞥见河边的身量纤细面如白玉的少年,猜到她的身份,一惊之下连忙提醒同伴。

  一行人对视一眼,朝楚云歌的方向走来。

  “敢问,可是淮南王殿下?”

  楚云歌左右看了看,她和复一起来的,连卫淑卫秧都没让跟着。她好奇问:“是,你们认得我?”

  那妇人不好意思地笑笑,一行给楚云歌行了礼才道:“郦谒者与我们说起过殿下的样貌。”

  另一人讷讷地道谢:“多谢殿下让我们到桓亭做活,我们都听说了蛮越杀人之事……殿下这是救命之恩,我们无以为报啊……”

  楚云歌微微仰头,凤眸微扬:“你们是我治下的百姓,我自然要保护的。”

  女工们忍不住也扬起笑,只觉得这位殿下看起来确实如同谒者说的那般疏离,可也确实如谒者说的那般仁爱。

  虽然楚云歌说得理所当然,不需要她们回报,可她们还是暗下决心要好好为殿下做事。

  等到妇人们离开,楚云歌唇角微扬,转头就看到复若有所思的目光。

  她忍不住又问:“这是我的造纸坊和水泥坊,复以为如何?”

  美大叔挑眉看她:“殿下何必问我?从那几人的表现来看,必然是大善。”

  楚云歌满意了,也不管复好像在暗戳戳说她问题多。

  “复公诚实,让某招待你午食!”

  两人又溜溜达达往王府走,楚云歌踩在土路上,随口问:“复公可看见造纸坊的地面?”

  复说:“可是由整块石板铺就?略有些奢靡。”

  经过这么几次,他也不搞委婉了,反正眼前这位殿下也不在乎他的说法。

  果然,楚云歌轻笑:“奢靡?往后我还要将桓亭县的所有道路都变成那般。”

  复蹙眉,略一思索:“卖糖获利虽多,铺就整个桓亭还是略有欠缺。”

  楚云歌愣了愣,捂嘴笑起来。

  复一看就知道自己猜错了,心念电转间想起楚云歌口中的新鲜词:“水泥坊?”

  楚云歌:“没错!复可看见那灰色粉末?拌上砂浆石块,就可以铺就坚硬平整的地面。”

  “我不止要铺设桓亭县,说不定还会铺到双淮村呢。到那时,从此处往海边去,就不会颠簸得令人生骇了。”

  复侧目:“某只见过殿下因道路颠簸而身体不适,大概是殿下身体太过矜贵吧。”

  楚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