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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彦第二天就又来了王府,径直冲到竹园后发现梅雪不在,他就又跑去了药房。

    梅雪正在窗前配药,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

    听到门口有动静,梅雪回头看了一眼萧彦,也没有说话,只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圆椅。

    萧彦麻溜地窜过去坐了,笑着对梅雪说:

    “梅姑娘,我是特意来感谢你的。

    我昨天回去一通狠查,发现这庞府的水还真是深。”

    梅雪依然没说话,只看了一眼萧彦示意他继续说。

    萧彦揉了下鼻子,哼了一声说:

    “那个庞文勋虽是科举出身,但在做地方官的时候就犯过事,后来还能进大理寺做京官,就是鲁王府出的力。

    要不是你提醒了我一句,我这次还真就栽进去了。”

    梅雪就笑了一下说:

    “我也不知道这些,不过是凑巧而已。”

    萧彦还是说了一箩筐感谢的话,看到梅雪配完药后居然亲自动手制做夹板,就急忙上前帮忙,又劝梅雪说:

    “梅姑娘,这种辛苦的事情,你随便找个大夫做不就行了嘛,再不济去外面药铺里买一副也行啊!”

    梅雪摇了摇头,认真地量着木板的尺寸说:

    “韩大人的腿伤很重,只有我和陈医令清楚他的情况。陈医令忙着照顾他,所以这夹板还是我来做的好。”

    萧彦就又感叹道:

    “韩玉虽然挺倒霉的,但他也算幸运,遇到你和沈清扬这样尽力地帮他。”

    梅雪不愿意过多地谈论韩玉,怕引起萧彦的猜测,就只笑了笑没再接话。

    入夜,梅刚和高远、彭亮一起又护送着梅雪去了安宅。

    安江已经在等着梅雪,在他身后垂首站着一个身量、胖瘦和梅雪都差不多的小内侍。

    梅雪和安江见了礼,安江就指了指那个小内侍对梅雪说:

    “在宫里,能伺候好陛下笔墨的人不多。这孩子叫庆云,自小就跟着我长大,识得不少字,也读过几本书,已经在御前伺候好几年了。”

    庆云走到梅雪面前给她行礼,始终垂着眉眼,很是恭顺听话的样子。

    安江就讥诮地笑了一声说:

    “淑妃如今是盛宠,不仅看不得老奴在陛下面前伺候,连老奴带大的孩子也容不下。

    这不,前些天,庆云就被她找个借口责罚了,如今伺候陛下笔墨的是淑妃的心腹东福。”

    梅雪一边听着安江说话,一边认真地打量着庆云,最后又让庆云把手伸出来,放在灯下面让她细细地看了一阵。

    等看到梅雪点头,安江就让庆云先去厢房休息,又对梅雪说:

    “等梅姑娘什么时候可以进宫了,让人来知会老奴一声就行,老奴到时候自会安排,让那东福患个小毛病休息几天。”

    梅雪点头应下,又给安江诊了脉。离开时安江非要送她,走到院子里时梅雪便低声劝他说:

    “大监,我看得出来,我给您开的药,您并没有按时服用,您该多保重身体才是。”

    安江苦笑,轻轻摇了摇头,仰脸看着空悬夜空的孤月说:

    “陛下时日无多,老奴也活够了,何苦再去喝那些苦药汤子?”

    梅雪心酸,默了默就和安江道别离开了。

    人心死了,再多的劝说也是枉然。

    而韩玉,他的情况甚至还不如安江。

    梅雪隔天再到玉兰街的韩宅,看到的就是陈医令愈发愁苦的一张脸。

    韩玉自始至终都不吭一声,强行给他喂饭菜,也只是喝几口汤,便又直愣愣地盯着屋顶发呆。

    “这样下去,别说把身体养好些再医治腿伤了,便是这条命也早晚得搭进去。”

    陈医令愁的不行,梅雪叹了口气,让陈医令先去歇息片刻,她要单独去和韩玉说几句话。

    即便是眼窝深陷、面色蜡黄,眼前的年轻人依然清隽不凡。

    梅雪在床边坐下,沉默地看了韩玉一会儿才说:

    “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

    第一,蜀王世子李瑾之已经去求过太子殿下,而殿下也已经答应,只要你不想揭发那些人,那么这件事情便到此为止,以后都不会有人再提起。

    第二,你的双亲已经在来京的路上,他们还并不知道你现如今的状况,他们是接到你中了状元的消息才启程的。

    所以,你是想他们来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还是好好养着身体,等我给你重新接好双腿迎接他们,都由你自己决定。

    而我,能为你做的,也是两件事。

    第一,我会尽力给你医治腿伤,尽量让你以后走路不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