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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顾云巧姐妹几个跟着王夫人正忙于和大户人家的夫人们结交应酬,一不留神侧肩撞上了一个走路歪歪扭扭的男客。

    “哪个不长眼的撞了本大爷?”那人二十岁上下的样子,喝得醉醺醺的,路都走不稳,险些跌倒在地,横着眉毛正要发作,却瞧见顾云巧俏丽的脸蛋,立刻嬉皮笑脸起来。

    “哟——好漂亮的妞,叫什么名字啊?多大啦?”

    顾云巧闻见他满身的酒气,秀眉一蹙,厌恶地退后一步。

    “你躲什么?爷看上你了!这是你的福气!”看见顾云巧的反应,那人不满地道。

    王夫人见状,把顾云巧扯到身后,不冷不热地说:“这位公子怕是喝醉了吧,怎么都走到后院了,来人,把他送回前院去。”

    旁人连忙将他架起,赔笑道:“孙公子,您喝糊涂了,这是我们老太爷的孙女,顾家的小姐呢。”

    孙天扬一脸的不耐烦,一个扭身挣开旁人的手,大言不惭道:“我管她是谁的孙女,小姐又如何,我看上了那就是我的女人,谁敢不从!”说着,他又眯着醉眼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顾云巧,“姑娘,跟了我,今后吃香的喝辣的,本大爷让你做贵妾,如何?”

    说罢,便伸出油腻腻的大掌准备去拉她,可刚探出去,便被不知哪来的一只有力的手死死钳住,动弹不得。

    “放开你的脏手。”顾云霁沉着脸,硬是压着劲儿将孙天扬的手生生按了下去。吃过午饭,他正想着来后院看看妹妹,没想到就见到了这一幕。

    明明长得还没自己高,力气却大得惊人,孙天扬几次想把手挣脱开都没成功,不禁恼怒道:“你是哪来的野小子,敢在本大爷面前放肆?”

    顾云霁顾忌着今天是祖父的寿宴,不好闹得太难看,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警告道:“我叫顾云霁,是她哥哥,告诉你,离我妹妹远点!”说罢,手上的力气一松。

    孙天扬始料不及,正卯着劲儿把手往外拔,一不留神差点摔进身后的池子里,幸好被人拉住了。

    闻言,他咂摸了一下这个名字,随后嗤笑一声,不屑地说:“我当是谁呢,一个庶子而已,说话这么大口气。你那妹妹,也就是个庶女,现在看来,让她当本大爷的贱妾都是看得起她了!”

    “你说什么!”顾云霁怒不可遏地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浑身戾气四溢,眼看就要打起来。

    “误会!误会!”此时,顾开礼不知从哪赶了来,将两人拉开,脸上挂着和事佬的笑容,“多喝了两杯酒,酒劲儿上来话说重了些也是有的,都别放在心上。”之后,便不由分说地让人把孙天扬拉走了。

    接着,他又附在顾云霁的耳边,半是安抚半是警告地说:“他爹孙进是松江府通判,是我的同僚,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闹过头了。”

    顾云霁看了他一眼,梗着脖子咽下这口怒气,不再多言。

    “霁儿。”片刻后,顾开祯从正厅走过来,神色复杂地看着顾云霁,“你祖父找你。”

    顾云霁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父亲,怎么了?可是祖父训斥了?”

    顾开祯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把话吞进了肚子,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没有。你去了就知道了。”顾云霁不明所以,感觉父亲怪怪的,但还是没说什么,径直去了正厅。

    正厅里,顾正德和蔼地坐在上首,旁边的顾开祁也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见他走进来,顾开祯道:“把门关上,其他人出去吧。”

    顾云霁心里有些疑惑,面上仍恭敬道:“云霁见过祖父,见过四叔。”

    顾正德点点头,拿起桌上的一封信,说:“霁儿,祖父看了你的文章,觉得你写得很好,是个可造之材。恰逢今年鹿溪书院招生,我们准备把家里唯一一个名额给你,这便是入学的推荐信。”

    鹿溪书院?那个名人辈出,号称一入学就相当于一只脚迈进官场的鹿溪书院?要是能进入那里读书,岂不是能更快地提升自己,早日通过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