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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薛雨然醒来,赵雪喜道:“你醒了。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

    薛雨然玉面苍白,柳眉微皱。虽然病中,依然静如观音相无波。

    闭目淡回道:“无事,只是浑身酸疼,毫无气力,动也不能。我好像受了风寒,怎么会这样?”

    赵雪笑道:“都怪那个落凡出的馊主意,非让我给你泡凉水,还要换好几次水。没冻死你就不错了。”

    薛雨然心中明白,说道:“哦!如此处理也算合适。那个毒太过厉害,必须用凉水去毒,不然我会落下病根。落凡是替我着想。二姐,为何不见姬家的人呢?”

    赵雪小声道:“嘘!别提了!也不知道是你运气好,还是命太差。你这个婚是结不成了。姬家小子姬长空屠杀狱狼村七百多条性命,罪行累累,已经成了武林公敌。姬家的人已乱成一锅粥了。一边应对武城神卫的调查,一边还要礼送前来参加婚礼的江湖中人。”

    薛雨然叹息:“原来如此。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真是人间诸事天注定,为人万般皆由心。”

    赵雪:“哎,你也别想了,安心休息吧。以后,也不用担心了。落凡说红梦郎中了他的毒,以后成了阉人了,再也不会找你的麻烦了。大哥他们便先回旗城处理公务去了,留我照看你!”

    “落凡!真是个聪明人。”

    薛雨然轻言一声,昏沉沉睡去。

    赵雪兀自叹息:“是聪明!就是人太狠、太怪。但他可能是你命里的贵人吧,总能及时救你。说起来,若他不是这样的性格,怕也是世间仅有的能在才智上和你相匹配的男子吧。有时候,聪明何尝不是一种苦。”

    另外一边,昨夜临江中,红梦郎美梦破碎,后腰中了落凡五六道毒镖逃入水中。借着水性不错,压着重伤和毒发的痛苦,勉力游到江边。

    江水冰寒,红梦郎中毒也无真气御寒,加上身材单薄,夜风中只冻得瑟瑟发抖,嘴唇苍白。游到岸边,双手撑着泥沙,试着想要爬起来。后背却是钻心剧痛,疼得他惨叫连连,在水中跌来滚去,像是翻不过身的大乌龟!

    挣扎了十几次,依旧站不起来。红梦郎这才知晓,落凡这毒怕已钻入脊髓。只能忍着疼,咬着牙,像个虫子似的向岸上爬,一面咒骂不停:“该死的!这个落凡竟然在薛雨然身上下毒,这种手法也太他娘的毒了!等我伤好,不杀你全家我誓不为人!”

    此时,江边两岸传来人喊马鸣,又见许多火把照明远处追来。心知这些人马定是来搜捕自己。红梦郎思量外衣湿重,穿在身上怕在地面留下水痕。便脱了外衣裹了石头扔进江中,然后快速地向岸边树林爬去。

    惧怕追兵,红梦郎不顾伤痛,在草丛砂石之地拼命向前爬行。如此,爬了一个时辰。眼见距离江边几里,附近草木隐秘,他才敢停下喘息。

    躺在树丛里,四肢冰寒麻木,后背钻心刺骨疼痛。红梦郎举起双手,但见手掌已磨出了十几个血泡!想自己红梦郎江湖上鼎鼎大名,从来都是来去潇洒,无论王公府邸或是豪门大宅,自己从来是来去自如。如今,竟落得如此凄惨。更连自己这保养如玉一般的美肤,竟也被毁得皮破肉烂,不堪入目!更只能似丧家之犬,躲在这阴暗发霉的树丛里垂垂等死!一时心酸落泪,自顾自怜悲哀起来。

    躲在树林里,红梦郎累得半昏半醒,一夜不敢放松警惕。

    天色方亮,林中一片雾蒙蒙的灰暗。远处小路上走来一名老农。那老农穿着满是补洞的麻衣,弓着背,扛着锄头,精神抖擞走来。

    听到远来的脚步声,红梦郎梦中惊醒,趴在草丛里警惕地打量几眼。见来的是个老实庄稼汉,便挣扎着扑了出去。哭求道:“大叔!救命!救命!大叔,快救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