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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福走南闯北这么多年。

    见过为倒卖矿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的,却没见过在矿洞出事时还要下去救人的。

    至于王平川与叶文昌,黄福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手下留情,可他们非得找死这能怪谁。

    可面对赵瑾,这话他不敢说出来,反而装出一副无地自容的矫情样子。

    谄媚的脸上全是血,披头散发,如同丧家犬。

    赵瑾居高俯视,声音冰冷,“所以你们费尽心机,害死这么多条人命,就仅仅是为了阻止修路?”

    永顺县曾经也是交通要道,商人流民南来北往司空见惯。

    道路修缮利国利商利民,何至于让黄福等人如此丧心病狂。

    黄福盯着眼前的匕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你...你...你别激动,先听我说。”

    “其实王平川修路的事,原本也没有多大干系,哪个当官没有修路搭桥给自己提升政绩?”

    “可修一修主干道也就算了,却还想改建红岭夹道……你可知,这条路就是北方指定的运输暗道?”

    红岭夹道。

    没想到,一切源头竟然是因为那么一条破路!

    “红岭夹道已经废弃多年,沿途百姓村庄都已经迁移,”赵瑾阴沉地说,“你们倒是会选。”

    哪怕是在永顺县生活过几年的人,都未必会注意到那条路。

    红岭夹道,顾名思义本就是夹在群山之间的道路,两侧曾有红枫遍布。

    但因十多年前地龙翻滚,道路崩阻,且山崖两侧常有落石砸下,早已无人行走。

    赵瑾曾经去过那附近,荒草丛生崎岖不平,道路年久失修,。

    黄福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苦笑道:“朝廷对铁矿管得很严,一车一车地运送,肯定会被查出来。需要一条安全的道路避开探查。红岭夹道虽然偏僻了点,但还是....还是很安全的。”

    县里一直流传着,黄福与盐铁贩子私下交易的传言,只是赵瑾从未找到证据。

    原来是灯下黑。

    想必黄老三也在利用职权暗中遮掩,为他打通关节抹去痕迹。

    可惜被王平川的雄心抱负给破坏了。

    王平川获得大量的修缮捐款,大手一挥将红岭夹道也纳入计划之中。

    永顺县的几条支路尚未完工,皆因王平川的逝世而搁浅。

    如果一切按计划进行,那红岭夹道最终会动工修缮。

    赵瑾终于将前因后果弄明白了。

    “难怪,”他一把抓住黄福的衣领,“难怪......你们一直从中作梗。就是担心那条路一旦动工,你们运营私矿的秘密就会暴露!”

    为了一己私利,置百姓性命不顾,更使得王县令尸骨未存,身败名裂!

    赵瑾紧紧的攥住匕首,骨头嘎嘎作响,

    再看向黄福时,如同看着一件死物。

    “说!那铁矿到底要运到何处?是何人接手?尔等意欲何为!”

    黄福抓住赵瑾胳膊求饶,“赵、赵爷,赵大侠!并非我不说,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啊!运出去的铁......铁矿,都是到了北边放下就走,到时......到时自会有人接手,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其他的!”

    “你替人挖矿运矿,如今告诉我不知道是何人?莫非当赵某是三岁孩童?”

    不等黄福回话,赵瑾直接一刀插进他的大腿。

    “啊啊啊!!!真的,嘶,真不知道。那那皮休我也是第一次见,就....就是王平川出事后,北边派来善后的......”

    赵瑾见黄福说说停停,早没了耐心,抽出匕首又插了一刀,“你他娘的属羊的?屎一粒粒的拉!”

    黄福疼的瞪圆双眼,“赵瑾,你不得好死.....别别别,赵爷!别扎我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