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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永顺县衙气氛日渐压抑。

    自从黄县丞以辞官的方式,公然和王县令叫板,许多胥吏都陷入了两难之中。

    一边是在县城里经营多年,根基稳固权势网络暗中交织的黄县丞。

    一边是雷厉风行借着贪墨一案,狠狠收拾了一通的正牌县令。

    这两股势力已经不只是背地里的暗自较劲,而是明摆着成了不可调解的敌人。

    下面的人是谁也不敢得罪,谁也得罪不起。

    大家都在捕风捉影,企图想找点儿站队的依据。

    就在这般近乎凝固的,让人喘不过气的人压力下。

    王县令并未暂缓捐献修路之策,反而对官员们督促的愈发严厉。

    好在商贾们捐献的钱粮已经颇为充足,他们再没有偷懒的借口。

    而且经过之前的大力整治,他们不敢在这个时候再给县令使绊子。

    原本预计要一直修到农忙时节的道路,在陈平再次来到县城的时候,已经彻底竣工开放通行。

    一条宽阔结实的平坦官道,将县城和青松镇连接起来。

    这条官道使得两地之间的距离虽然没太大变化。

    但车马行人来往两地所需时间,却减少了半数不止。

    道路一经修成,县城里的好些商队架着一辆辆骡马大车,亲自验证了一番道路质量。

    作为本县龙头商人的福鼎楼,自然是首当其冲。

    当众人看到福鼎楼运送陶器的马车,当天就从青松镇回返。

    并且满满一马车的器皿,都没有因为道路颠簸而有所折损。

    所有人都纷纷叫好。

    永顺县长久以来交通闭塞,商品的品类更是稀少,就是因为很多货物不便往来。

    此路修成无论是商户还是百姓,都是获益良多。

    永顺县的商业格局也将改头换面,想必会涌现出不少黑马商户,为县里的发展注入新鲜的血液。

    陈平坐着书院的马车,再次来到县城。

    还未赶到县衙,便发现路边有一处地方,显得异常热闹。

    一块大大的烫金招牌上,写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福鼎楼。

    门前满脸笑得都是褶子的黄六爷,正冲着一个个赶来祝贺的人群拱手回礼。

    众人恭贺着黄六爷成了县令眼前的红人。

    黄六爷也是来者不拒,一概请入楼内好生招待。

    据说那块即将立起来的石碑,会把福鼎楼和黄六爷的名字刻在第一行,还会专门描上红漆。

    那些前来恭贺的各家商行东主,嘴上说着不要钱的好话,看似诚心祝贺,心里却是嫉妒的酸涩之极。

    恨不得时间能够倒流,换成自己把握先机,来做第一个投靠王县令的人。

    在他们的眼中,黄六爷已然是王县令的人。

    虽然王县令和黄六爷从未明说,但行动往往比言语更有分量,也更能服众。

    若不是为了依附县令,黄六爷怎会拿出五千两的巨款,来帮县里修路。

    王县令对他的回报也是颇具分量。

    在那些商人的眼里,利益往来才是最坚实的关系。

    而此时的黄六爷身上那股子得意劲,陈平离得老远都能清晰的闻到。

    陈平看了几眼觉得分外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