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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锣鼓声阵阵,叫好声震天响。

    陈平三人来到最前方站稳,终于看清了杂耍班的表演。

    表演的确颇为精彩,而且种类繁多。

    有身着彩衣的稚童,在绳索上耍着彩球,不时上下翻飞,身形灵活的像只松鼠。

    有表演顶碗绝技的小女孩,此时已经站在两层人塔之上,倒立着将一只只瓷碗,用脚尖翻滚着。

    叶崇文和何青选,目不转睛地看着杂耍,不时对某个扣人心弦的危险动作,发出由衷的赞叹和惊呼。

    唯有陈平在看了几眼杂耍之后,便将目光转向那个手持长鞭的络腮胡中年大汉。

    此人应该就是杂耍班的班主,他正虚抽着鞭子,指挥着一个个小童进行表演。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可细心的陈平还是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杂耍班的小童们,好像都显得格外虚弱而且面黄肌瘦,用廉价的白色粉沫薄薄地抹了一层在脸上。

    周围的观众都在为精彩的表演喝彩,没谁会注意这些。

    如果是走南闯北的戏班子收入不稳定,吃得不够好导致身形瘦弱,并不奇怪。

    可在这个杂耍班子,就有些不正常。

    班主身着蜀锦长袍,头戴丝帛幞头,一张肥头大脸油光发亮,整个杂耍班中的器具种类还算丰富。

    如此种种全都显示着,这个杂耍班的收益还算可以。

    至少不至于饿着肚子。

    可再看看那些小童们就会发现,他们不仅身形瘦弱之极,更是会在不经意间,露出胳膊腿上触目惊心的累累伤痕。

    眼尖的陈平还发现,有些是在旧痂上增添了几道淡淡血痕。

    这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的痕迹。

    看到这里,陈平已经对精彩的杂耍全无兴趣了,对周围的阵阵喝彩,也置若罔闻,在热情高涨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没人注意到那些小童身上的伤,都沉浸在精彩绝伦的表演当中。

    建立在痛苦之上的快乐,陈平还是不愿意去安心享用。

    若是上辈子见了这等惨状,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报警,将杂耍班主扭送到派出所里去。

    可这里终究是不同的世界了。

    这里并没有接收难民的地方,更没有孤儿院。

    或许对这些小童来说,有人愿意给他们一口饭吃,能够勉强苟活着,已经是极大的恩赐。

    若是贸然衙门报官,杂耍班主一旦被抓,他们该何去何从。

    官府都无能力去管,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

    陈平双手紧紧的捏着,强迫自己不要冲动。

    就在这时。

    表演顶碗的小女孩,好像经受不住长时间的表演,脚上抽了筋,脚尖的瓷碗猛地一颤。

    小女孩身在半空,一时间想下不能下,想要继续表演,却又控制不住轻微抽搐着的腿脚,进退两难。

    终于,一只瓷碗飘然落地。

    “啪!”

    瓷碗破碎声响起,引得围观的人群一阵嘘声。

    好些人开始交头接耳,觉得这是杂耍班的人学艺不精,丢了人。

    一脸络腮胡的班主凶神恶煞地盯了一眼小女孩,吓得对方眼泪都不敢流了。

    小女孩强忍着痛苦,只得临时插入几个伸展腿脚的动作以作修整,然后强忍着痛,艰难的完成了一个又一个高强度的动作。

    当陈平以为小女孩腿上的抽搐已经恢复之时,她终于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哗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