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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乐在城中无处落脚,只好在城外荒林中休息,她坐在高高的枝头看着紧闭的城门。

  城墙升起了篝火,这些日子巡视的人渐渐的多了,向来是叶腐已经放出了解药。

  仅凭着自己的三言两语,沈酒卿断然是不会轻易相信的。

  就算叶腐的表演万无一失,按照沈酒卿多疑的性子也不全然会信任叶腐,自己还需要做些其他的事儿,使整件事更加的真实。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你失败了?”

  云乐几乎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只是不紧不慢的嚼着干粮,闷声闷气的说道:“才没有呢,昨夜只是稍作试探罢了,他身边都没有带什么人,好得手得很。”

  “噗,真的?”

  “嗯,真的!”

  云乐似乎是想要站起来,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

  路承安勾勾唇角,拉住了云乐的手,将其一把拽了起来。

  在枝头踉跄了几步,云乐这才在路承安的身前站稳,她抱着手,“不是说回长安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路承安低头看着云乐,伸出手温柔的替她擦了擦嘴角的残留,“我想亲眼看看你想闹出什么样的幺蛾子。”

  云乐无所谓方才的亲昵,仰着头满是得意,“那你来得还真的是时候,今夜正好。”

  “你在城中散布谣言,说沈酒卿是来烧城的,今夜鼓动民众围了军营,沈酒卿身边的人都忙于安抚民心去了,若是暴乱,他们又不得伤害百姓,只能挨着,你想趁乱动手?”

  云乐微微挑了挑眉,“嗯,首辅大人还真的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呢。”

  路承安眯了眯眼睛,他用手轻轻挑起云乐的下巴,“你怎么断定他们一定会闯入军营?”

  “这很难么?长期没有和外面的人联系,被困在孤城中孤立无援,好不容易来了希望却是来夺取自己性命的。都要被活活烧死了,起码也要拼死试试能不能让家人逃出去的吧?”

  “你……”

  见路承安半天没说出话来,云乐轻笑一声推开了路承安的手。

  “首辅大人若是想要动手,现在杀掉沈酒卿可是最好的机会。”

  四目相对,路承安挑了挑眉,“你的手段可一点儿都不比他的少。”

  “比起首辅大人的还是少了些。”

  竹幽忽然冒了出来,“主子。”

  云乐探出自己的脑袋,率先落地,她拍了拍手掌,“怎么样,城中百姓可是都去军营了?”

  路承安也翩然落地,微微点头。

  竹幽垂眸道:“是,城中大多百姓都朝着军营去了,军中也有不少人在怀疑烧城一事。”

  见竹幽神色有些不对,云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怎么是这幅样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路承安点头,竹幽这才说道:“有一伙黑衣人整快速朝着君临来,现下应该已经入了城门。他们个个腰系铁链,手拿弯钩,来势汹汹。”

  路承安看着云乐,“看来还有人还要给沈酒卿一个教训。”

  云乐微微皱眉,当真有人出手了?

  “那可还有其他人的踪迹?”

  沈酒卿应该早有准备,不可能不会阻拦,若是真的让那群人进了城,百姓定会死伤无数,他更难以脱身。

  竹幽摇了摇头。

  路承安沉吟了一会儿,随即拉着云乐的手,“既然有人替你出手,何不去看看热闹?”

  军营大门颇为简陋,乃是一排排高耸的直木搭建而成,此时外面的民众围了一圈又一圈。

  许是哭喊,许是叫骂,大有沈酒卿不交代清楚就闯入军营的架势。

  正叫喊着,最外围的人闷哼了几声便是倒地,鲜血四溅,很快便是有人反应过来。

  黑衣人手中的弯刀被甩出,在空中盘着圈刺入人体后还可以借着惯力穿透,刀柄系着铁链被他们握在手中,系在腰间。

  当刺穿身体后,微微转动身子,手腕一收弯刀便是带着鲜血又回到了手中。

  百姓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尖叫着连忙四散逃开。

  不过那些人的目的明显不是百姓,也就没有去追。

  只是甩动手中铁链,弯刀挂上了高高的军营大门,深入木头之中。

  他们用力拖拽,一个接着一个,竟是生生拽掉了军营大门,打开了一道口子。

  军营驻扎之人虽然众多,但大多都是重病初愈,即使拿起了兵器也难以与其抗衡。

  将双方厮杀到了一起,云乐忍不住的咋舌,“大人,这不会是你一手安排的吧?”

  路承安静静的立在黑暗中,眼神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一切难道不是你想看到的吗?”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

  云乐抿了抿唇,目光在人群中快速的寻找着什么,很快便是看见了被息烛和叶腐护着的沈酒卿。

  他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站在营帐前,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混乱。

  明知那些人是来杀他的,可是他就像是立于乱世而不沾身的圣人,只是淡漠的看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云乐抿了抿唇,“看他的样子丝毫都不担心,定有后手。”

  路承安竟也接上了话,“理应如此。”

  云乐乐呵呵的看着路承安,“大人莫不是想要铲除摄政王,才应下了我这个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