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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鬼?”

  路承安皱着眉看着竹幽,“可有查到是什么人所为?”

  竹幽摇了摇头,“我们对丞相府已经严加把控,并没有看见有任何人进出。但的确有人听见丞相府传出哭嚎,十分凄厉。”

  “呵,回来了么……”

  路承安笑了笑,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听说大理寺卿也在查这件事儿?”

  “是,要不要我去叫停?”

  “不用。”

  路承安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星光点点,不知哪里飘来的一片黑云,将皎月遮了大半。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接住无形的光,却是落了个空。

  “既然有人想查,便是任他们去吧。”

  “只是……”

  竹幽看了看路承安,斟酌着开口,“只是云乐姑娘好像也被牵扯其中,我怕会有差错。”

  云乐,是了,自己差点忘了那个麻烦精了。

  路承安沉默了一瞬,是云乐要查,还是有人借云乐的手去查?

  “派人护着。”

  “还是竹七么?”

  “嗯。”

  “是。”

  前朝丞相的老宅已经荒废,多年来因为忌惮皇帝也无人敢靠近,说到底,也是首辅路承安的祖宅不是。

  云乐看着有些斑驳的大门,若有所思。

  “大人,若是首辅知道你私自探查他的老家,他不会怪罪与你吧。”

  君如珩连自己的眸子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冷冷的回道:“若是首辅大人知道你被刺杀之原因,大抵也是会怪罪你的吧。”

  云乐果真讪讪的噤了声。

  皎洁的月光照在门前两座石狮上,投下扭曲的黑影,紧闭的沉重的老门被缓缓推开。

  嘶哑难听的开门声像是惊醒了沉睡的一切,却又很快的回归寂静,石狮依旧在沉睡,荒草丛生的前院也在沉睡。

  看着院中凄凉的模样,云乐有一刻的恍惚,步子也有了些迟疑。

  君如珩率先踏入了前院,他回眸看了一眼云乐,并不作声,云乐沉吟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常年的风吹雨打似乎并不能改变什么,这所宅子如它往日一般挺立,却的确是被岁月改变了许多。

  是斑驳的老墙,是残破的青砖,是荒草凸出的角落。

  君如珩站在院中,看着脚下已经清洗不掉的血迹,眸子微沉,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倒是云乐先进了屋子,君如珩这才后知后觉的跟了上去。

  屋中陈设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两人逛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不一样的。

  云乐抿了抿唇,看着站在主屋中沉思的君如珩,有些不愿出言打扰。

  “你想说什么?”

  云乐愣了一瞬,这才说道:“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就算是有什么蛛丝马迹也怕是……”

  “如果真的是有人因为往事要杀你,你猜他会不会回到丞相府?”

  云乐白了他一眼,“不会。”

  “可是有人会。”

  他取出袖中的火折子点燃,示意云乐上前来,云乐便是凑了上去。

  墙上喷洒着血迹,但是已经发黑,更像是污渍。

  贴着墙面上放的几把椅子落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空气中也弥漫着难闻的味道。

  可是偏偏桌角似乎是被人刮蹭了一下,灰尘被拂去,很是碍眼。

  定睛一看,像是人的指纹。

  云乐抬眸看着君如珩,“这么小你都看见了?”

  君如珩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绕到书架后面去找其他的东西了。

  云乐忍不住皱了皱眉,她严重怀疑,方才君如珩点燃火折子完全是为了方便自己吧?

  也不知道君如珩是碰到了什么,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咔哒的声响,随即便是沉重的摩擦声。

  云乐瞧见角落里赫然是缓缓打开了一道暗门,她诧异的去看君如珩。

  只见君如珩面不改色,淡然道:“当初丞相府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若是真的有人逃出去了,那也是通过暗道逃出去的。”

  所以他是来找暗道的?

  云乐点了点头,随即便是望着漆黑的甬道,“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就算推演当年的事儿你又能怎样?”

  真的要揭开冤案,推演这部分有什么用?

  君如珩自顾自的踏进漆黑的甬道,淡漠的声音却是没有断的。

  “你这么激动,莫不是你心中有鬼?”

  云乐心中当然有鬼,当君如珩打开暗道的时候,云乐脑海中便是闪过了一个念头:玄肆骗了她。

  穿过漆黑的甬道,进入的却是一件密室。

  只是密室里空荡荡的,除了一扇角落里的屏风什么都没有,只有火折子一闪一闪的,即将熄灭。

  云乐抱着手,大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哎呀,看来这并不是什么暗道呢。”

  此时火折子也灭了,密室里唯一的光亮也消失不见,云乐什么都看不见。

  “我连夜翻看了当年的档案,但是只有记录的寥寥几笔,和外界所说的别无二致。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奇怪,流传的东西若是无人质疑,那便不是真相。”

  云乐往后退了退,可是眼前是黑暗,身后也是黑暗,她甚至判断不了君如珩此时的位置。

  “那大人是觉得当年有人陷害宰相?还是觉得首辅大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日有人密报先皇丞相欲反,当夜便是派人屠戮,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更像是……”

  “早有准备?”

  云乐接过了君如珩的话,“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预谋已久的栽赃嫁祸,因为发生的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大家也只能被迫接受这个骇人的事实。”

  “而有能力这么做的在当时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