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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衍虽然一直都在军营,但是将军府的事儿他却是了如指掌。

  得知苏九爱女惨死至今未下葬,他心中亦是难过。

  他与其他几位兄弟坐在营帐中,正想法子如何帮得苏将军一把。

  “混账,那商洛竟是这般毒妇!大理寺办事未免太慢了些!”

  “将军征战沙场多年,现在爱女被害,陛下却是这般态度,实在是叫人寒心!”

  赵衍握紧了酒杯,满腔怒火。

  常在军营的人,习惯了口不择言,现在也不管什么能说不能说的了。

  “可惜没有将军的命令,我们不可私自出营,否则哪里还能让商洛这般嚣张!”

  虽然生气,但是赵衍还是有着基本的理智。

  他摆了摆手,“这些话我们兄弟几人私下说说便是罢了,就算是大理寺不作为,上清司也不会让将军白白受了这等的冤屈。”

  清酒带着些苦涩,赵衍皱了皱眉。

  此时小兵却是领了将军府的人来了。

  看着来人,赵衍语气不善,“你是谁?”

  竹七拱了拱手,“赵将军,多日不见,莫不是不记得我了么?”

  竹七穿着将军府的衣物,但是那张俊秀的脸赵衍却是陌生的。

  “军营和将军府那么多人,我哪能全部记住?”

  竹七笑了笑,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自顾自的拿出怀中的玉佩,“那将军可认得此物?”

  赵衍皱了皱眉,接过玉佩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这当然是认得的,乃是苏将军贴身之物。

  因为是在苏九大寿之日,苏景熙送的,他一直宝贝得紧。

  他看着竹七的眼神微微变了变,“苏将军可是有事要吩咐?”

  “想必小姐的事儿诸位都已经知道了,凶手也已经找到了。”

  赵衍点了点头,“只是将军还不肯安葬小姐的尸首,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

  竹七叹了口气,“将军老来得女,对小姐的重视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只是那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有人拍案而起,“那商洛还没抓起来?!”

  竹七摇了摇头,“将军今日派我来正是因为此事,商洛被陛下接进了皇宫,有意包庇。”

  赵衍也是怒了,“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当真要我们心寒么?!”

  “将军已经赶到皇宫要人去了,势必要让陛下给自己一个公道,只是陛下若包庇,将军怕也是无能为力。”

  他面露凄切,“将军爱女心切,打定了主意,若是陛下不肯交出商洛,便是自刎于殿前。”

  赵衍惊愕,但这的确是苏九做得出的事儿。

  “将军糊涂啊!”

  “倘若是诸位愿意助将军一臂之力,或许还有机会救回将军一条性命。”

  赵衍来回摩挲着手中的玉佩,他大抵是知道了些什么的。

  脑子里不断的闪过过往与苏九的生活,将军待他们乃是极好的,都是沙场上过命的交情。

  更何况苏将军战功显赫,若是真因为此事丧命殿前,实在是令人惋惜。

  赵衍握紧了玉佩,看着屋中的几人,语气颇为沉重。

  “将军待我不薄,既然陛下不肯交人,那我便逼着陛下交出那毒妇!”

  下马车的时候是君如珩亲自搀扶着的,他的臂膀很是有力,手掌带着暖意。

  商洛到了宫门前便是有宫人来迎,她看着跟前的君如珩,脸上带着颇为勉强的笑意,眼眶微微的红着。

  “大人,我还能回家么?”

  像是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疑惑和不安,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未来。

  君如珩觉得咽喉有些发烫,“总是能的,若姑娘是清白的,陛下定会护姑娘无忧。”

  “若不是呢?”

  她其实很想知道君如珩会怎么说,他其实也是怀疑的吧?

  君如珩准备离去的身子一顿,没有回答。

  宫人上前挡住了商洛的视线,商洛便是看不见君如珩的背影了。

  有太监来说沈隋要见商洛,商洛便是让慎儿先跟着引路的宫人离去,自己先去面圣。

  这皇宫是真的大,高大的红墙绿瓦,走过一个又一个的走廊。

  很快,商洛便是在高高的阶梯上看见了两个身影,是沈隋和沈酒卿。

  商洛踏上阶梯的步子忽的一顿,有一刻的失神。

  直到身侧的小太监出声提醒,“姑娘,陛下还在等着呢。”

  她这才回过神来,提着裙摆朝着上方的两人走去。

  “小女见过陛下,摄政王。”

  沈酒卿用手轻轻挑起商洛的下巴,脸上满是戏谑,眼底带着些探究,“宣德侯府的姑娘还真是出彩……”

  他似乎意有所指。

  商洛身子一颤,双眸红润便是猛的跪倒在地,忍不住的低声抽泣了起来。

  沈隋皱着眉,瞥了一眼沈酒卿,“皇叔,你可是吓坏了人家小姑娘。”

  沈隋又道:“起来吧,摄政王向来如此,不必放在心上。”

  可不是么,他沈酒卿德行一直都是这么坏,坏到了骨子里。

  沈酒卿也只是笑了笑,说不清那笑声像什么,却还是让商洛不敢抬头去看。

  沈酒卿甩了甩自己的袖子,“商姑娘身子骨不好,这个冬日很难熬吧?”

  看似关心的话,却是夹杂了不少的试探和嘲讽。

  “的确难熬,但总归是要熬过了。”

  有侍卫来报,“陛下,苏将军求见陛下。”

  苏九的速度还是真的快,前脚容司言才将商洛送进了皇宫,他后脚便是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