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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第三艘大船的甲板上,双船并行的破浪声和兵甲齐鸣的铿锵声交相入耳,许为虚握着精致锋利的细剑立于原地,曾几交过手的“铁面太岁”张虎拎着两把铁尺不疾不徐朝许为走来,边走还边左右扭动着脖子与臂膀,看起来倒丝毫不把许为放在眼中。

  两人的再次交锋一触即发,许为刚才在主城荒地里以一敌二面对两名面具人所受的伤并不算轻,身上所流之血也几次让许为差点忍不住头晕坐倒。而张虎之前被司马玉戡所重伤,头上此时还严严实实包扎着,两人相斗也算都没有占到对方的便宜。

  只是此时许为身形先动,却不是为了向张虎发难,而是他的兄长“火燎太岁”张龙已经手握铁尺从许为斜侧的死角中凶狠刺来。

  许为背身一剑将张龙的铁尺灵巧隔开,他手腕一翻,细剑如蛟龙翻江又倒海,左右回环绕着张龙的手臂疾驰向张龙的喉咙,一路上还将张龙的手臂削出四道血痕。

  张龙不慌不忙轻盈一退,左手以铁尺侧棱将许为那一剑挡下,几乎在同一瞬间左手铁尺以巧劲粘着许为的剑,右手铁尺随身而进直刺许为中门胸口。

  许为一时间右手发起寸劲收剑,抬起左臂以手腕上的坚韧玄甲将张龙那一尺给弹开。

  眼看兄长绕道侧方的奇袭未见成效,张虎已经挥起铁尺欺身而来,许为早已瞄住其动向,借着抽剑之势反身朝便朝张虎左眼刺去,迫得张虎只能抬起手背去护,当下便让许为在其结实的手背上此处一道血花。

  许为的剑技与使刀的技法截然相反,犹如飞鸟啄鱼般灵巧,不过同时也失去了力量与拼死的血性,若是能够精准刺骨击穴则还好,若是没法在剑招中伤人根本,则很容易被欺身之人抓住破绽。

  张龙双手握着铁尺连敲带刺从许为身后打来,后者脚步如水鸟掠过湖面向侧方连消带打而去。

  许为剑招变化虽快,但神都镖行第一高手的张龙更快,两人互换锋芒死穴,清脆的“叮当”声响来得比暴雨还密集。

  等张虎再次从许为侧面逼迫而来时,许为已经被张龙的双铁尺逼得没法防备,眼看这次又要像在万金质库里那次被压制,许为剑招忽得一变先一步刺向张龙跨步而来的大腿,迫得后者挥动铁尺去挡。

  许为抓住时间往高家镖师的人群里一掠,同时避开了张虎猛然挥来的一记铁尺。

  张虎的防守和体格许为是见识过的,张龙的阴损招式许为也得以领教,既然这二人似大盾蛇矛一般难以攻破,许为便不与二人同时纠缠,向前迈出两个虚步后,忽而借身旁不知所措的镖师身形一挡,如黑电般窜去了其他方向。

  紧跟许为步子的张龙虽勉强避开了碍事的镖师,却也被许为那三步作两步的迅捷拐弯给甩在了身后。

  战场不似比武,趋利避害、取长补短的战术属于光明正大的计策,想都不想硬碰硬才是鲁莽之举。

  此刻最为鲁莽之人当属身着精白色锦绣武服的干瘦老头,他手上那支两头都镶嵌着铜片的实心木棍被他使出了饿虎翻腾扑食的气魄,可谓是威风凛凛,棍法的力道虽有不足,但凭着凌厉的势头和丰富的经验,以长打短几次将持鞭近身的司马玉戡给打了回去。

  司马玉戡有崩山的劲力,可几次眼瞅着能将木棍打断的连环招式,不是追着残影挥空,就是被干瘦老头用棍棒微微一斜避开。

  干瘦老头的棍子虚虚实实一人便是一座布满兵法的棍阵,虽然他几次三番猛攻同样被司马玉戡劲头饱满的铁鞭给撞回,但似胸中藏着一股子愤懑般,一被打退就立马重整旗鼓再上,不想给司马玉戡一点喘息的机会。

  短时间内司马玉戡不会被打倒,而长时间老看,拳打少壮占着年轻立足之上峰的司马玉戡也不可能会输,只是此刻身旁有好几名金蛇卫的兄弟被使匕首的矮小中年人给刺倒,忧心下属的司马玉戡其一招一式中已然藏不住那颗焦躁的心。

  只有司马玉戡很焦躁这一点,被干瘦老头紧紧看在眼里,也就只有这一点,是干瘦老头可以好好利用来击败司马玉戡为徒儿们报仇的关键。

  原来这名身着白衣的使棍老头正是之前万金质库中,高振手下十一名白衣长棍武士的师傅,同样是还俗自震泽湖畔的百福寺,本来只是在高振门下做护院之长并不会乐意跟着高振助纣为虐,岂料此次最得意的十一名弟子竟被司马玉戡一人一鞭重伤大半,爱徒心切又素来有些自负的老头这才允了高振前来助阵,不过他的目标就只有司马玉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