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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是春日里,即使再暖风和煦,也不免有春寒料峭之感,所以关与君最后还是把开宴和听戏的场所设在了室内。

    宴饮的地点定在了中心建筑——佛香阁内。一进门,寒隐初遍不动声色地四处打量:

    一路而来虽算不上寒酸,但也绝无前朝那般盛大;小关子还不算让他太寒碜,起码钱都用到刀刃上了!

    只见硕大的佛香阁一层内,锦幔高悬、彩屏相掩、灯火烛照,纱隔前有的放的是摆在细高几架上的长颈花瓶,点缀着几支红梅;有的则是悬挂在纱隔旁一幅幽静的山水画作。

    若是仔细看来,瓷器、画作都是名家大作,乃至红梅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并侍弄才能被摆上台面的。

    室内器物倒不是很多,不会因为外物过多而影响了屋内鲜活的人气;同样选出的家材来既古朴又有品味,不会抢去真正寿星公的风头,也同样不会让来宾小觑了皇家的家底与品味。

    室内满是清新的花草蔬果香气,没有设香炉。可不是嘛,这么多人,又吵吵嚷嚷的;若是再熏上香,呆的时间久了,可不得让人把气都闭过去了嘛!

    顺着猩红色的毡子上了二楼,景致显得更为开阔且安静,一楼的戏台尽收眼底;

    二楼准备的私人东西也更多,什么以防太后取暖用的三足鎏金珐琅大火盆,挂在黄花梨纹中牌子大衣架上的狐皮裘衣……甚至小到雕花净手铜盆中的花瓣、玫瑰圈椅上的羊绒垫,满眼全是细节。

    朝戏台子的方向望去,一左一右贴着宛如对联般的“祝寿词”两幅,上下连起来,正是:

    孔雀双飞敞画屏。锦花裀上舞娉婷。红绡袖暖琉璃滑,金鸭炉香椒桂馨。

    丹脸渥,秀眉青。平生阴德在遐龄。如今便好添龟鹤,元是南箕一寿星。

    看笔迹好似还未干,定是知道太后喜欢别人夸她尚年轻貌美然后就找人现写的,马屁精关与君。寒隐初望着太后合不拢嘴的侧脸碎碎念。

    已经有丫鬟鱼贯而入开始沏茶,寒隐初扶着太后上前入座,然后自己坐到了下首的一张黄花梨太师椅上。

    “母后,先点戏吧!~”话音刚落,姓蓝的那个胖子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捧着一沓戏目册子,跪地跟寒隐初和太后娘娘请安。

    “呦!~蓝田家的那个大胖孙子吧!哀家许久不见你,你倒是长得更壮实了呢!”太后笑吟吟地和蓝家的小辈说着话。

    “哪里啊!我不过是愈发‘膘肥体壮’,倒是太后娘娘,青春永驻、容颜不老,似乎总是多年前让大家盛誉时的那般容貌呢……”

    太后捂住嘴,“咯咯咯”地发笑:“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哀家都是‘哀家’了,老咯!”

    她虽然嘴上说着老,但眼角眉梢本来就极浅的纹路似乎更加舒展……

    寒隐初撇撇嘴,得~现在谁都知道,奉承母后你得说你长得好看了!……

    寒隐初不耐烦地随便抄起一本戏目,展开看了看:“怎么是你来送?”

    蓝小公爷与有荣焉地说:“小关公公把佛香阁内给太后唱戏的营生,全权让臣给‘赞助’了!”

    “何为‘赞助’?”太后和寒隐初同时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