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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榕看向那抹诡异的红光,它平地而起,生生将墨色的天撕出一道口子,鲜红,幽深,仿佛是无间地狱中不灭的业火,灼的人双目发酸。

    月榕移开视线,她一面清理眼前的冤魂,一面在脑海中思索能偷天换日,颠倒阴阳的阵法,背后之人分明是把他的罪恶,生生转移到这座城中。

    真是好大的手笔,以城为阵,以数万生灵为祭,成全他的升仙大道。

    他或许能欺瞒天道,他能骗得过自己吗,他闭神修炼时,不会听见冤魂的索命声吗?

    也是,他怎么能听的见?

    他这种丧心病狂之人,怎能幻想他有一丝良知?

    “师妹,小心。”云阑一直密切观察月榕,他瞧见鬼新娘从月榕左侧攻击,而月榕全然不觉,此刻出手已然来不及了,他一把将人拉至身后,鬼新娘尖利的长甲划破云阑的胳膊,留下三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月榕忙用剑斩断两人身边围着的冤魂,她拉过云阑的胳膊,渗着血的伤口上覆着一层黑气,这是冤魂身上的怨气,他们皆是横死之人,死前又遭受重大的折磨,他们的怨气浓的可以化为实质。

    “师兄,你没事吧?”

    云阑拢了拢衣袖,平静的说,“我没事。”

    若只是一道两道怨气,他们尚且受得住,可这里的冤魂多到数不清,遮天蔽月,源源不断,似乎没有尽头,他们极目望去,密密麻麻皆是冤魂的鬼影,这般强大的怨气,饶是大罗金仙也难扛。

    鬼新娘和婴灵哭喊着朝他们扑来,满身红线的婴灵张开血盆大口,他又黑又利的牙和他白皙稚嫩的脸庞形成鲜明对比,他哭喊着,一口咬上月榕的剑,血红的眼睛似乎在问,为什么要杀它?为什么要阻止它报仇?

    “害你们的人不是他们,背后另有其人,你们不要被骗了。”月榕和它们解释,但这些冤魂早已散失神志,只靠一口复仇的怨气撑着。

    婴灵听不懂月榕在说什么,它的速度非常快,爬上月榕的剑,张着血红的大嘴咬月榕握剑的手,同时从脚边又钻出数只婴灵,张着堪比它们脑袋的大嘴去咬月榕的双腿。

    月榕还没有圣母到割肉喂鹰的程度,她抬剑,用力甩开趴在剑上的婴灵,剑气向下,在月榕脚边的婴灵皆化为光点,随风而去。

    月榕不停的挥舞青荣剑,她也不知她到底挥舞了多少次,但她的胳膊越来越酸,越来越酸,体力逐渐消逝,丹田内的灵气也所剩无几。

    她挥剑的频率逐渐慢了下来,飘在空中的鬼新娘哭泣着朝她命门攻来,哭声凄厉,乱人心神,月榕的身子微微后仰,发酸的手臂强撑着挥剑,剑气顺着剑尖蓬勃而出,却因胳膊酸痛,失了准头,她打出的剑气落在更远处的冤魂身上,而离她最近的鬼新娘伸着又黑又利的尖爪直冲月榕心窝的位置,她洁白的衣衫被尖利的鬼爪划破。。。

    许是她身前被人剖心,所以死后也想让仇人尝尝剖心之痛。

    月榕感受到一股极寒的阴冷从胸口的位置传遍全身,尖利的鬼爪穿过衣服碰到她的肌肤,只是一瞬,她已冷得发颤。

    一道磅礴精纯的剑气精准的切开月榕胸前的鬼爪,月榕睁着眼,她看见鬼新娘头上的盖头随风微动,露出一张惨白干瘪的脸,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挣扎着,连同胸前的鬼手化为点点星光,随风而逝。

    月榕抿唇,她仿佛看见鬼新娘消散前,那张白净秀美的脸,眉眼含春,皆是喜色,她握着剑的手紧了紧。

    云阑一边挥着剑,一边靠近她,他神色紧张的问,“师妹,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