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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侵蚀”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这是所有人都心里清楚明白的事情。

    刚才那人虽然还在求救,可是他五官都已经被“锈蚀”的残缺不全了,完全化成灰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张政想到要是自己的脸生出了那玩意儿……算了,不如一枪崩了老子。

    说实话,这种清醒地看着自己死亡的方式,比任何一种死法都更残忍。

    不是大家心硬冷漠,见死不救,这样的事情见多了,佛祖都难以再掉一滴眼泪。

    高文武从座椅底下摸出了一个防毒面具似的东西,直接套在脸上,然后摇开了他副驾座另一边的车窗,向外探出头看了看,检查了车顶和车身,确保没有其他奇怪的人之后,才一头缩回来,用力把车窗摇上。

    摘下面具,高文武长出了一口气,又抹了一把脸,可能是刚才贴在车窗上的那张脸太有震撼效果了,搞得他下意识就这个动作。确定自己还是血肉之躯,高文武催促张政:“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

    从醒来,姜善只问了两个问题,1,这里是哪里。2,厕所在哪里。

    快八十岁的耿江晖老爷子一脸一言难尽,每条皱纹的褶子里仿佛都藏了不解。

    要知道,之前他们都演练过了如何面对姜善的各种提问,可是却发现事先的准备完全没用到,仿佛一拳落空到了棉花上,就好像我知道你们想编,但你先别编。

    ……这搁谁不尴尬。

    在两人身后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只很旧的双肩背包,正是之前张晚秋说的被“好好收在柜子里”的那只背包。

    姜善所有物品都在里面,在姜善入院的第一天,已经从里到外地检查过了。包括姜善的身份证。

    所以姜善今年刚满二十岁,而她所说的那场旅行,发生在五个月前,也是一切变故的开端。

    所有物品里,还有一张皱巴巴的、洞穴旅馆的注意事项手册。

    这种手册很多旅馆酒店都有,正常人都不会多看一眼,而且现在这个手册已经旧的不像样子了,整个陈旧的程度不像是过了五个月,仿佛是过了五十年。

    背包里的东西翻来覆去至少有三拨“专业人士”看过了,都没看出什么名堂,就连夹层里他们都打开了,可惜是空的。

    耿江晖叹息道:“可惜现在联网系统已经彻底崩坏了,没办法查出更多的东西。”身份证也就成了没什么用的卡片。

    除了知道姓名年龄,其他一无所知。

    姜善从前是什么经历,做过哪些工作,全都无从得知。

    在他们现在看来,姜善就是个普通的二十岁女孩,唯一特别的,就是她这份镇定实在不像个二十岁姑娘该有的。

    耿江晖又问:“魏远那边也没给什么信息吗?”起码也跟姜善在一辆车里相处了十几天啊。

    赵启胜寒着脸,想起张政给自己“描述”的画面:“说了,在车上也和现在一样,几乎不说话。”张政说,这姑娘在卡车里只干两样事,除了吃,就是睡。

    跟现在在医院的状态没什么区别。

    绝了……

    两名国宝专家在监视器面前,神情复杂。

    姜善发现自己的胳膊上,又多出了两个针孔。

    那针孔还一粗一细,分布在她两条胳膊上。因为姜善的皮肤层天生就比别人薄,所以不管多细的针都不可避免在姜善皮肤上留下痕迹。

    姜善判断,左胳膊那个粗针孔,应该是取血的,而细的,不知道是给她注射了什么。

    所以为什么每天给她吃那么多好的,果然天下没有便宜的事。

    姜善抬起头看卫生间天花板,干干净净的,就仿佛一切又是她的想象或者错觉。

    一次可能会让她怀疑是错觉,两次可能也说得过去,可是总这么搞就没意思了。

    姜善坐在马桶上,再次开始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