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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纳什乌日塔说这根本就是封建迷信,村民要是听信子虚乌有的神灵诅咒谣言而耽误治疗,得害掉多少人命。咱们翻身农奴把歌唱靠的是无产阶级伟大革命的胜利,也没见你们的神灵下凡来帮忙,时代变了思想也得跟上。

    陈老狗靠上前来也用手比画:“你为什么没事?”

    纳什乌日塔说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如果是单单的传染病那自己早就得了,可这个村子的怪病就只有本村的人会染上,连牛羊都没事,这不是诅咒是什么?

    看来还真是有些古怪,从来都没听说过传染病还有会挑人的,不过既然他说传染不了外人我倒是松了口气。

    这村子的生活水平还停留在贫农阶层,连拐了几道弯能见到的只有低矮的黄土房,墙上隔三岔五地能见到用红漆刷上的毛zhuxi语录。

    马拉板车停在了一间房前,屋旁的栅栏里还有几只羊羔似乎也如同见到了新鲜事物在那蹦跶叫唤,看起来还算健康。

    我朝屋里头张望,里头光线昏暗只看见些烛火在那摇曳。纳什乌日塔站在门口喊了两声不久便迎面走出来个黝黑的男子,他的衣袖推到了手肘,手腕处能看见几个鼓起的血泡。

    男子见到生人自然有些警惕,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纳什乌日塔笑着跟他解释我们是来看病的医生,没料到他却一脸不屑,眼里没有一丝看到曙光的兴奋感,看来他们真的从骨子里默认是受了诅咒。

    佟小婉走上前去和男子交谈,在考虑片刻后总算是侧过身子腾出空位引我们进屋。

    我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抵触,毕竟看到他猛抓手腕处的血泡我也感觉身子发痒,但陈老狗和强子借着尿遁便不见了人影,我没了其它借口只能是硬着头皮跟着进去。

    这房子的格局很有特点,一进门便是贴着红纸的灶火台,圆形门洞里头是正厅,正厅的桌上燃着两只蜡烛,中间则是个蜥头人身的铜像,在铜像的前面供着奶茶和水果,看来布索尔村民所崇拜的就是金毗罗神,而身后的那张红皮沙发上倒着一个纸扎小人,形体如婴孩般大小,黑眼红唇看着让人些许膈应。

    男子将我们引到左边的卧室,踏入门槛就瞧见一位妇女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口中发出微弱的哀吟。

    屋子光线弱,李蓓走近的时候咣当一声踢翻了地上的不锈钢脸盆子,小半盆飘着浮沫的水晃荡着溅出些在地上,瞬间迎面扑来一股恶臭。

    男子不会说汉语,用蒙语和纳什乌日塔、佟小婉交流,翻译给我听才知道这盆中所装的是擦拭他妻子背部创伤的废水。

    由于是女患者,自觉不便的我从里屋憋着气踱出门抽起春耕,这烟味比屋内的味道不知好闻多少。

    半支烟抽完他们边聊边从屋里出来,李蓓说从手臂上去就和多发性水泡相似,但后背的疮口像是食肉菌所致。

    我问她能不能大致判断出病的来源,李蓓说不同的疫病能存活的环境不同,有的能生活在阴暗潮湿的环境,有的则是存在水源中。

    “你问问他平时的生活水源在哪”我朝佟小婉说到,因为纳什乌日塔说过村中人患病是从大地震后所生的事,所以不能排除水质受到污染在误食后患病的可能。

    男子向一旁的山头指了指,说村子中的生活用水全都是山下的佳木西湖取来,但他一再强调我们去佳木西湖的时候千万不能越界进山,那是布索尔族世代守护的神山,触怒了神灵将会给我们降下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