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等我醒过来时已经身处黄龙庙中,陪着我的是蹲在一旁的卫国哥。

    “你小子不要命了?怎么跑土道里去了?”他见我醒来先是一喜,然后又眉头紧锁着急道。

    我没有心思和他解释,只是一个劲地问小钢炮怎么样了。

    他听到后面露难色,说人还在昏迷中,以现有的医疗条件估计够呛,时刻都有壮烈的危险。

    听到这话我鼻子一酸,心里想着这一路上遇到的各种危险,要是没有小钢炮在,我们在黄龙潭就喂了黑水蜈蚣,而且进这古墓也是为了救我们,如今却落得这么个下场是我不能接受的。

    也许是卫国哥看穿了我的心思,在一旁劝解说人各有命,不求生的伟大,但要死得光荣,小钢炮如果真的牺牲了那也救回了你们三条命,算是值了。

    “三条命?老李头也出来了?”听到这我忽然想起我们出来的时候老李头独自留在墓里,眼下还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老李师傅和钱进同志就在外头,他们看起来没啥大事。“卫国哥抬头点了点屋外,话锋一转又道:”对了,你们怎么到庙下面去了?里头有啥东西?把小钢炮伤成这样。“

    卫国哥应该是还不了解我们之前那九死一生的处境,说明老李头他们二人没有将墓里的事和盘托出,此时我也不好将地底究竟有着什么一五一十给说出来,只能和他说意外掉进了陷坑中了捕兽的陷阱。

    他有些将信将疑,但见我状态很不好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倒是外面此时传来了一阵阵的哭声,我下意识地觉得是小钢炮出事了。

    果不其然,卫国哥将我搀扶到庙外,知青们围在一个碎石搭起的围挡前,都在那里拭泪。

    我上前看才发现这是一个简易的石头坟墓,而小钢炮则双眼阖着躺在中间,脸上已经没了血色,胸膛上铺了几株零散的白梅。

    司务长噙着泪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右手摸着石头墓,但是最后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压抑在他心头的哀伤,如决堤潮水般释放了出来。

    大家伙被这哭声给感染到,又是一片哭泣声,而我也是心如刀绞,想起前几天的夜晚咱们队伍还围在篝火前唱军歌,那嘹亮的歌声似乎还回响在耳边,然而今天可爱的战友小钢炮却躺在了这冰凉的石坑内。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而发生,要不是进到这地底的凶墓小钢炮依旧生龙活虎地站在大家面前,可是我却不知道怎么把实话和大家说,一半是怕大家会怪我,一半是我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两名知青将司务长扶起来,一起为小钢炮默哀,随后众人举起右拳宣誓:”亲爱的战友,亲爱的同志,请放心走吧,我们会永远地想念你,继承你那不怕牺牲的革命遗志,踏着你用鲜血染红的足迹,将无产阶级文化革命进行到底……“

    此时的我如同掉了魂般有些恍惚,只是跟着大家说着悼词,大脑渐渐地空白起来。

    许久过后,众人从痛苦中平静下来,接着便是一系列的责备与质疑声朝我涌来,究竟在这土道里发生过什么?而我们四人是什么原因进到里面去的?

    我虽然很想解释,但这种情况下凭我一张嘴根本解释不清,况且那墓下奇怪的诡异生物就算说了出来也不见得有人相信。

    “建华,你和大伙说说究竟出了什么事,小钢炮是老兵,怎么会不和大家打报告就擅自行动的?”司务长走到我跟前抽泣着问到。

    我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四处搜寻,希望找到钱进,毕竟这次险情是他直接造成的,应该由他给大伙一个交代。

    我环顾一圈后在黄龙庙左侧的残垣处发现了他和老李头,钱进倚靠在墙角发愣,仿佛还未从之前的事中回过神来,而老李头则一手举着烟杆子在那里喘着气。

    我立马走到他俩面前,带着些许的怒火道:“为什么要下墓?你们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老李头只是用疲惫不堪的双眼望向我,没有答话。

    “快说!你们是不是敌特?”司务长此时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双手抓在了钱进的衣领上用力将他拖拽站起。

    钱进这才猛地惊过来,连连摆手说不是,还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叠着的白纸,摊开后是一纸文书,上面还盖了个大红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