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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务长和小钢炮撑着杆使平板船缓慢地往前蹭,那黑色的大蜈蚣依旧在水里游动着寻找猎物,我们只能小心地在船上等待着未知的结果。

    卫国哥捅了捅我腰,低声嘟囔道:“李哥前几天帮我说了媒,是他大姐家的姑娘。”

    “那个赤脚医生的外甥女?见没见过?”我打量着他。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又道:“见了,樱桃小嘴杏仁眼,模样太俊了,我感觉对我也有点意思,你说万一我要死在了这,那真是天高皇帝远有冤无处伸。”

    原来是想对象了,不过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了方晴,最起码还有个姑娘对他有意思,而我和方晴八字还没一撇,我心里觉得是该找时间和她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有没有枣这事成不成先打一杆子再说。

    “要是胜利凯旋你就去提亲得了,到时候我也能蹭杯喜酒喝。”我给他出了主意,他没有直接回答,让我回头一起去瞅瞅帮着参谋参谋。

    见我们俩有的没的在那乱谑,喜欢插嘴的那位知青又开了口:“瞧你们俩没出息的样,咱们现在可是支援部队搞建设的知青,以后回了城什么样的对象找不到,在这山坳子里娶个农村媳妇,保证有你们后悔的一天!”

    听到这话我就不乐意了,朝他呛道:“农村人怎么了?农村人民勤劳朴实善良,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可这半边天的一多半还是农村的女同志给顶起来的,你歧视贫下中农还下乡干啥?回城凉快去吧。”

    他顿时也来了火气正要找我再理论,卫国用胳膊肘将他身子抵住,喝道:“怎么的还想动手?信不信回去就叫队长把你给遣返!”

    插队的知青们被批准返程是光荣的,但是要是犯了错遣返就是件没脸皮的大事,到时候村里不容城里不收真就成了无根的浮萍,他听后呼哧一声往后挤到了其它的地方。

    “这小子的爹听说原来是副处级干部,后来被造反派批倒了,这才没办法拖了关系来山里避避风头,就是个假大空,别和他费神。”

    卫国哥又朝我劝解道,我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就是觉得这人思想有问题,保不准以后会给咱们队伍抹黑。

    前方洞口渐渐明亮,此时已经快要抵达出口,我再次看了看水中的情况,发现那些水蜈蚣已经散去了多半,还有一些贼心不死的依旧在水里跟着。

    此时我心里倒是起了疑惑,水蜈蚣具有趋光性,我们也是将矿灯关闭才暂时安全,但前方的洞口处已经有明显的亮光,这些玩意怎么不继续跟着?

    “不好了!船漏了!”

    我还在揣测之际,人群中传来喊叫声,我顺势朝脚下一看,水已经漫到了鞋面。

    现实狠狠抽了我一记耳光,原来不是那些水蜈蚣游走了,而是大部分的潜到了船底,想要把船板凿穿。

    虽不知道这两条平板船有多少年头,船底的朽蚀程度有多少,但如今却漫上了水说明早先就已经有了窟窿口子。

    要是我们动作不够快,即使逃脱了水蜈蚣的袭击也免不了沉船的结果,如今只能加快速度往前驶,就近上岸。

    此时也顾不得会不会惊动水下的这些王八蛋子,大家一个劲地嚷着加快速度,小钢炮憋着的那股子力这下猛地释放,左右不停地撑杆往前划去。

    这动静又刺激到了水蜈蚣,它们又活跃起来在水中蠕动,庆幸的是还没有直接上船的苗头。

    船底已经陆陆续续出现好几个小眼子咕嗵往上涌水,我们有工具的就拿着镐子铲子往外舀水,没有工具的就将鞋子外衣脱了兜水出去,生怕沉船。

    我的脚下不知什么时候也漏了眼,便想用脚踩上去将它堵住,当我大脚准备踏过去时,一个长扁的脑袋从缝里钻出来,依靠坚硬的外壳硬是将口子撕大。我的脚也没收住,正好朝它的脑袋踩了上去,随着咔咔声一股绿色的液体迸射出来,溅在了船板和我的裤脚上,隐隐发出萤火虫般的绿光。

    “妈的这是踩到啥了?”

    还没等反应过来,那些水蜈蚣应该是发现了船上的荧光接二连三的涌来,并在船底开始更为猛烈的破坏。

    小钢炮顾不得前来帮忙,只能拼命撑着船朝前奔,只是这速度赶不上水蜈蚣的进攻火力,人群已经被上了船的水蜈蚣炸开了锅。

    “来个人!”小钢炮见我们陷入危机高喊了声。

    我右脚踩着船橼往前蹬了过去,小钢炮将船杆递给我让我划船,然后举起步枪对准水中水蜈蚣的密集处连发数枪,一梭梭的子弹打在水中激起直直的浪花,招呼在水蜈蚣身上的子弹瞬间将它们打成了几截,一滩滩的黄绿沫子浮在了水上。

    那些绿光吸引了其它水蜈蚣的注意一起涌了过去,也不管是不是同类肆意的吮吸起了残肢,小钢炮又将步枪后背,抽出军刀从船橼跳了过去,开始捕杀船上的水蜈蚣。